如此多人瞧着,顾秦氏自然不能闹了,于是顾秦氏只得哭的梨花带雨起来,绣帕子捂着脸,好不伤心,好不委屈。
本就醉酒不清醒的顾三爷,见着顾秦氏哭哭啼啼起来,终于是清醒了一点。
顾三爷这才是反手发现,自己拉着一姑娘的袖子。
顾三爷急忙一松手,与顾秦氏求饶起来。
“九娘别哭,我是这姑娘听闻与你是旧相识,我瞧着眼熟,这才是给拉回来的,想让着你叙叙旧,你不是自金陵来了长安后,便总想起来金陵的事吗?”
顾秦氏与花想容当然是旧相识,花想容虽是北地花魁,却是金陵的户籍,与顾秦氏同样的一个妈妈之手,因为顾秦氏是歌姬而花想容是舞妓的缘故,花想容幼时还与顾秦氏做过丫头。
但是顾秦氏独独一眼瞧着花想容,便愈发的胸闷气短的,这顾三爷把谁拉回来不好,偏偏是这个该死的花想容。
顾秦氏倒是没有哭的很出声,毕竟张嬷嬷还在,顾秦氏只能怎么柔弱怎么来。
顾秦氏委屈般的侧着身子,谁都不知道她绣帕下的脸,有多么的咬牙切齿。
顾晚娘看着这一出的大戏,想着父亲拉着一个妓女回了家,怕是名声又得臭了些,祖父赶来的路上,大概胡子也是翘在天上了。
花想容的袖子终于是拖了顾三爷的手,本就是这闹腾的厉害的院子,花想容也是皱眉,想离开,但是又分不清楚这府邸里方向来了。
顾晚娘低声对着八塞:“不知八塞姐姐这会儿是否得了空闲?”
“三姑娘何事?”
“晚娘劳烦八塞姐姐将这姑娘送出府邸,若是被这祖父知道了,想必父亲得好一顿罚。”
这顾三爷平白的拉着一个女子入府邸,当然是丢了顾府的颜面,但是若是知道顾三爷不仅是拉着个女子,还是拉着个青楼女子,侯爷怕是会彻底的将这顾三爷给舍了。
顾三爷当年强行要将顾秦氏这外室接回来三房,就已经是耗费了侯爷的耐心了,若不是这侯夫人护着。
怕是现在的顾府三房,只有顾晚娘一个主子了。
八塞听的顾晚娘的话,应了声,乘着顾三爷和顾秦氏闹的空闲,给小声请了花想容。
花想容听言与顾晚娘对上了一眼,那一眼中有些熟悉的打量。
还有些对顾晚娘的惋惜?
但却独独,不是感谢之意。
这眼神让顾晚娘觉得奇怪的很,这个时候明明二人不相识才是,但是花想容眸子里那熟悉的感觉……
像是前世昨日,顾晚娘在花想容手底下谋口饭吃,为花想容伴奏时的样子。
难道,花想容也是重生了?
明明前几日顾晚娘在城西酒肆遇见了花想容之时,花想容还不曾认识顾晚娘。
顾晚娘奇怪了起来,为何这顾三爷独独拉了花想容入府,前世顾三爷做过出格的事儿,却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
莫非是花想容估摸好的?
顾三爷在安慰着顾秦氏,毕竟是顾家三房的事情,张嬷嬷自然是插不得手。
顾晚娘打量着这张嬷嬷冷着的目光,顾家的三房素来没有规矩,大概这下这个名声,以后也是着了坐实了。
侯爷当然是来了,还如顾晚娘所料的,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且手里还拿着家法的棍儿。
那木棍有顾晚娘的手臂粗,上都刻着顾家的家法,实木的一根棍子下来,怕是可以打的皮开肉绽的。
侯夫人一道是追着这侯爷,差点是侯夫人的矜贵劲儿都是没了,侯夫人怕是侯爷一恼,当真是将顾三爷给家法处决了。
侯爷与世子爷刚下了早朝,还才刚刚一脚踏进这南阳侯府的大门,便被门房告知,顾三爷又闹酒疯了。
且是还拉着一女子,女子一身白衣,瞧着像是闻名长安城的青楼女子。
顾三爷醉了,还未全醒,只听得那侯夫人唤了一句他的名字,这才刚应了,便被一棍子给闷在了后背。
“你个逆子,不省心的东西,你出生时便让你母亲难产三日差点是撒了手,大了也是处处错事,丢尽了家中颜面。”
侯夫人阻不住那侯爷,只得先让世子妃请了张嬷嬷出去,毕竟是丢了颜面的事情,少让宫中主子知道一遭是一遭。
世子妃清退丫鬟婆子,关了院门,只留下了顾府几位的主子。
顾三爷被打了这一棍,自然是回了神,呆坐在地上,酒醒了一大半儿。
“父亲你怎么来了?”
“现在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中何处了?”
侯爷倒是打了这顾三爷一棍之后,便没再动手,火也是熄了不少,“说,所谓了何事,你又做错了何事?”
顾三爷不说,当然是不能轻易认了错。
顾三爷不说,顾侯爷便问向了顾秦氏,“他不说,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