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秦氏熄了火,看着那柳婆子:“妈妈,你将我那红丝绸给挂在那窗口。”
“这个时候?”柳婆子看了一下时辰,这个时候招来那表少爷见面,无疑是冒险,若是被人瞧见了,亦或是顾三爷醒了过来!
“夫人这个时候刚结束了那老祖宗的晚宴,各家的夫人都是归家,人多眼杂的……这……”
但是顾秦氏可是不管,“这谁家归家走别人府邸后院的?妈妈不会有事的,你挂上。”
“妈妈!”
柳婆子看了看那还在酣睡的顾三爷,拿着那红丝绸,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秦氏想见赵宏生更加的紧了,“妈妈若是不愿,我自个儿去挂!”
惊蛰看那个顾秦氏吃瘪的样子,跺着她那绣花鞋,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辩解。是当真是的解气。
这顾秦氏平素借着她是顾三爷娶进家门的,又比这顾晚娘高的了一个辈分,天天都与顾晚娘,与敞梅院过不去。
每每在顾晚娘想要什么物件,吃食的时候,顾秦氏总会在顾晚娘之前,将三房所有的分量全部领走。
害的顾晚娘什么都取不到,还真是顾晚娘大度点,懒得与那顾秦氏计较。
其实倒不是顾晚娘大度,而是实在是觉得这顾秦氏烟花之地出身,不屑于与顾秦氏争论。
但是大概是命运捉弄,后来顾晚娘自己,也成为了一个清妓。
惊蛰愈发想着,现在可是有她顾秦氏受的了,宫里的嬷嬷,来教一个歌姬出身的夫人。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一个笑话。
惊蛰自然开心,但是却全然忘了顾晚娘也要去学规矩这一事。
顾晚娘送了那易夫人之后,全程皱吧着脸……也不知道这世子妃,会从宫中请来哪一个嬷嬷?
但是不管是哪一个嬷嬷,顾晚娘以后的小手心,都是跑不了红肿的……
她又不能像顾璟一样,说是不学规矩就逃学,翻墙跑出去喝花酒。
惊蛰:“姑娘,我看那个顾秦氏吃瘪,是当真的开心。”
“姑娘你都不知,这顾秦氏日日在三房立规矩,发脾气,好像谁不知道她是个三夫人不成,三房里当差的,不管是哪个院子里的,谁没受过她的气?”
“还有,这顾秦氏见着男人,便是在那前院里扫地的小厮面前,都要走得弱柳扶风。到了这后院里,随便一个事情她都要骂。”
“前儿个那大厨里给她的燕窝,稀了些,她居然骂了三日,三日才歇下来。”
“真是野鸡当久了,真当自己是个凤凰……”
顾晚娘完全不在状态,连是惊蛰说些什么,都不曾听到,只是想着自己要学规矩的事情,头顶一抹乌云。
“三姑娘?”惊蛰叫了顾晚娘一声:“姑娘今日怎么这般不在状态,可是累着了,还是着了凉?”
“虽说这四月的天是近夏日,但是到底这昼夜的温差大,姑娘又素来不喜欢穿多了衣服,若是这早晚着凉了,可是……”
顾晚娘打断了惊蛰,“我无事,惊蛰。”
说起来顾晚娘这些生活起居上的事情,惊蛰总是和一个老妈子一样,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顾晚娘回想起来惊蛰刚才的话,轻轻的皱着眉头,原来这三房主子不像主子,丫鬟婆子不像丫鬟婆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倒是顾晚娘吃惊,惊蛰速来是个话少的,但是在面对顾秦氏的时候,如此多怨言。
顾晚娘:“顾秦氏再不济,也是我三房的夫人,不论怎么样,关乎到三房和父亲的名声。”
“若是这自家院中的丫鬟婆子,都是颇有怨言,与顾秦氏对着来,恐怕传到大房和二房,也是对我们的笑话。”
顾晚娘细细的敲打着惊蛰,现在还不是与顾秦氏撕破脸的时候。
惊蛰被顾晚娘提点,一下是熄了火,知道自己嚼舌根了,“是惊蛰多嘴了……”
说着说着惊蛰的声音便是小了起来……做奴才的,在主子的面前议论,本就是不该的。何况顾晚娘素来讨厌这种事情。
惊蛰试探的看着顾晚娘,若是搁在以前,惊蛰怕不是要少不了一顿训斥责备。
但是顾晚娘今日却是在思索,并没有直接责备惊蛰。
顾晚娘细想今日,这顾秦氏与赵宏生之间的事情,不知道被多少人知道了……
细想起来自己前些时候,平白的摔在了那西花园里,恐怕事情有所蹊跷。
但是,十多年了,顾晚娘却是记不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去那荒废已久的西花园!
莫非有人故意害了自己?
顾晚娘走在这夜间的道上,还有些徐徐的晚风。
三房在顾府属于主子少,地界儿少的。
于是那顾晚娘的敞梅院,与那顾秦氏的院子自然也就隔得近,顾晚娘回那敞梅院,必定要路过顾秦氏的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