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玄演和杨展,行军到了双流,距离成都只有一地之遥。
突然,前方一彪人马策马而来,前军不慌不忙摆开拒马阵。
侯玄演讶然道:“马干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主动出城与我为敌?”
杨展骑马赶上,说道:“督帅,我看这副模样,不像是来战,倒像是逃窜。”
“逃窜?没有道理啊,马干、曾英不是无能之辈,川兵号称二十万,也不是乌合之众,守一个成都还不是稳如泰山。”
杨展嘿笑一声:“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副模样像极了逃命,还是很急的那种。”
侯玄演怪叫一声:“莫不是这两个哈儿,葬送了我二十万川兵?”
杨展面色古怪,说道:“督帅,川兵号称二十万,不过是聊壮声势罢了,实际不过十万人。而且打了这么久,还能有八万人不错了。”
侯玄演自忖马干没有公然谋反的胆子,就算有,也要顾及自己的十三万北伐军。真打起来,川中诸雄无人能敌。
“无论如何,先拦住这彪人马。”
四川巡抚马干瞧见前面的人马,先是吃了一惊,待看仔细后大喜过望。
“是我们大明的军队,快去问问,是哪路弟兄来支援我马干了。合兵一处,杀回去为曾英报仇。”
前军止住脚步,后面的拥挤在狭窄的山谷,多有冲撞。
小兵挤开人群,过来抱拳道:“大人,前面是越国公的北伐军。”
马干嘴角一撇,疑道:“他怎么从川南过来了?昔日他与张献忠眉来眼去,几次三番让我与张献忠暂时歇兵,这会损兵折将,定会趁机拿捏我。”
他敢迟疑,旁边的川军将领却催促道:“大人,前面既然是越国公,快去借兵杀回成都啊,我们逃得匆忙,我爹还在城内呢。”
“是啊,快去借兵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我那小儿子,跟他老娘在庙里上香呢。”
...
马干大怒:“通通闭嘴!”
他虽然兵败,但是在川兵中威望仍在,这一嗓子下来,众将虽然焦急也不敢再吵。
胡八万挤开人群,骑着高头大马,在小兵的指路下来到马干身边。他的身材魁梧,但是眼睛奇小,像是大西瓜上两颗绿豆。亲兵胡八万瞪着绿豆眼,仰头鼻孔向天,问道:“哪个是马干?越国公在此,为何不去拜见?”
马干瞧他这幅模样,也不敢怠慢,笑道:“本官也是刚刚得知前面是越国公,正准备前去见见他老人家,还请前面带路。”
沿途士兵自觉退向两旁,川兵众将跟着胡八万,一起来到一片开阔的平地上。
侯玄演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块巨石上,旁边站着的就是杨展。
马干见到杨展,顿时高兴起来:“杨玉梁!你怎么在这?”
杨展指着身边的侯玄演,说道:“巡抚大人,这位是越国公。”
侯玄演冷眼旁观,你既然知道他是杨展,站在我的身边,我坐他站,岂能猜不到我的身份。竟然故意无视我,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马干心中一直认为,川人治川才是正道。他平生最恨张献忠,而侯玄演几次三番跟张献忠结盟,让他大为不满。而且他也听说了侯玄演保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为帝,分明就是把持朝政。
听了杨展的话,马干就坡下驴,弯腰道:“下官四川巡抚马干,见过国公。”
侯玄演站起身来,问道:“马巡抚一行人如此匆忙,这是去哪?”
“献逆余孽,攻打成都,曾英将军不幸兵败,下官准备前去川南召集蜀中人马,彻底剿除逆贼余孽。”
侯玄演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杨展上前将他扶住。
“成都...丢了?川兵还剩多少?”这声音夹杂着惊疑与不敢置信,侯玄演扶着脑袋,用低沉地声音问道。
马干与川将满面羞惭,解释道:“曾英带着七万人,战死在新都,下官斗胆借兵,只要国公给我两万人,今日必夺回成都。”
侯玄演站起身来,幽幽地说道:“嘿,斗胆?你的胆子确实大如斗。”
长叹一声,侯玄演背过身去,沉声道:“荆襄会战之后,北伐形势一片大好,我的本意是张献忠出汉中,牵制陕甘九边的清兵;忠贞营二十万人陈兵襄阳,出新野下南阳,进取中原;北伐军据扬州,取道山东,兵临京畿。大事可期啊!
谁知道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们这群无知小儿,短视匹夫。丁魁楚、翟式耜两广谋逆;你,四川巡抚马干,不顾我再三下令,和满清一道夹击张献忠。还有什么张宗藩、吕大器、顾元镜..跳梁小丑,惹是生非。”
马干越听越怕,脸色胀红,辩解道:“国公,张献忠乃是造反的逆贼,已经公然称帝,下官打成都,也是蜀中人心所向啊。”
侯玄演冷笑一声,一闭眼就是川军皆殁,一瞬间感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