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的多铎,随着囚车围绕金陵走了一圈,再看侯玄演的眼神,已经如同怨毒的乌鸦一样阴鸷。
金陵的军民,眼看未尝一败,横扫整个中原的豫亲王这幅狼狈的模样,心里的恐满症大大的减弱了。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能敌?
没有什么比一个光腚的多铎更能击破这个说法,侯玄演用实际行动告诉全天下的汉人,女真满万不但可以被击败,还可以狠狠地羞辱他们。
来到衙门,准备为青龙山接风的宴席已经摆好,俏生生站在一旁的侍女,看到十几个赤裸的大汉,先是脸色一红,然后低着头偷偷抬眼看了起来。
侯玄演来到多铎的囚车前,仔细打量着这个满清实权在握的亲王,只见他鼻梁高挺,还算是端正的脸上,充满了戾气。一双眼睛已经成了赤红色,身体随着呼吸微微颤抖,想必是怒到了极点。
侯玄演抿着嘴,强忍着笑意,问道:“多铎?爱新觉罗多铎?”
“呸,你不用问了,我死也不会向汉狗投降。”多铎啐了一口,一脸的宁死不屈。
侯玄演灵巧地躲过了他的唾沫,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个胳膊捂着肚子,抬起另一支胳膊,指着他狂笑道:“哈哈哈,投降?你真是多虑了。就算我同意招降你,扬州八十万百姓,也不会同意。”说完转头跟洪一浊说道:“将他押回苏州,严加看管,他要是自杀了,我唯你是问。”
洪一浊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招呼着自己的手下。
侯玄演笑呵呵地吩咐上菜,侍女们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斟酒布菜。
这时候,前去抄家的小将刘廷,引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来到殿中,当着满堂官员、士绅对着侯玄演说道:“督帅,这位是王先生,对亏了他,十几个犯官的家产一上午就清点完了。”
侯玄演听了也很高兴,如今自己这边百废待兴,什么样的人才都很缺。他站起身来,吩咐道:“给王先生安排一个坐椅,还没请教王先生叫什么名字。”
今儿饮宴,因为人多,都是一人一个小桌子。坐在前面的吴济坤站了起来,介绍道:“督帅,这位是衡阳的王夫之,乃是武夷先生王朝聘的儿子。”
侯玄演眼里兴趣更浓,武夷先生王朝聘他没有听过,但是眼前这个王夫之,他可是如雷贯耳。
谭嗣同就曾经评价王夫之:万物招苏天地曙,要凭南岳一声雷。对他颇为推崇,如今看来,这个人在内政上,也颇有点造诣啊。
“原来是衡阳王而农,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夫之见他这么抬举自己,也不敢托大,忙道:“小侯大人屡立奇功,江南人人称颂,几个月的时间收复苏杭,如今又拿下金陵,北伐指日可待。尽道大人乃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未曾想今日得见,竟然如此年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侯玄演笑吟吟地说道:“那些都是浮名而已,就跟天上的浮云一样。”
“咳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互吹,秦禾进到殿中,屈膝道:“大人,城中有一人,收拾钱谦益、王铎等家人的尸体,嚎啕大哭。而且他还对督帅破口大骂,已经被巡城的兄弟们捉拿到门外。”
“带上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明目张胆,在汉人的土地上,为汉奸张目。”
秦禾起身离去,不一会押着一个青衫方巾的儒生,来到殿中。
王夫之脸色一变,叫道:“太冲,怎么是你?”
这个人殿中的人就更熟了,王夫之是湖广人,而这个却是浙江人。侯玄演一听王夫之的叫声,疑道:“太冲,莫非是衡山掌门?”
专业旁白吴济坤脸色一红,再次起身说道:“督帅,这个人是绍兴黄宗羲,其父乃是被阉党所害的义士,黄尊素黄大人。”
侯玄演恍然大悟,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黄宗羲,怪不得做出这么是非不分的事来。”
他对黄宗羲的鄙视,来源于后世黄宗羲所修的史书,可以说尽显文人的阴损酸腐。凡是跟自己不是一路人的,不管他有什么功绩,即使天下都知道,他也装作不知。
马士英后来抗清而死,却被他大肆污蔑。史可法那种祸国害民的废物,在他笔下,就成了千古英烈。简直是遗毒万年。更可气的是,这个人到了晚年,大肆吹捧康麻子,还和清朝官员合伙办了个书院。
黄宗羲一看,殿里众人基本上都认识自己,胆气顿壮。在他们东林党人眼里,有骨气的表现就是敢于辱骂上官。对方的官越大,他骂起来越有成就感,侯玄演显然符合这一点,他的官足够大。
黄宗羲鼓足勇气,指着侯玄演大骂:“畜生!你可还有一点人的心肝,钱家老人小儿有什么罪过,竟被你斩首于市。古往今来,还未有如此残暴的畜生!”
殿中的武将,眼见侯玄演受辱,拔刀越众而出,几十人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