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少年为师兄。
那少年道长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反而朝陈错看了过来。
“两位道长……”陈错拱拱手一下明白过来,上前见礼,道:“见过两位道长,方才听二位谈及香火之事,在下颇感兴趣,可否一同?”
他面露期待,心里则在奇怪,怎么周游子语焉不详,有诸多限制,这两位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直来直去的交谈?
少年道人笑道:“相见就是有缘,兄台既然能听得言语,那也不是常人,不如坐下来,一起论道。”
“多谢。”陈错满心古怪,想着和尚庙前你论什么道啊,不过对方愿意说,他求之不得,莫说寺庙,皇宫门前都论得!
陈错当即入座。
亭子不大,坐下三个人之后,其他人再进来,就有几分拥挤了。
陈海等人只能退到外面,尤其是陈海,满眼警惕的盯着。
陈错又打量了二人几眼,问道:“听二位谈及香火观想,可否说详细一些?”
“有何不可?不过最好不与凡俗听闻。”少年道人笑了起来,扬手朝着陈海等人甩了袖子,“我与师弟说起此事,本因身在佛寺之外,这佛家最是擅长造佛,满天下的传播教义,然后塑造佛像,于心中观想,以证香火。”
“哦?”陈错被那话题吸引,也顾不上好奇少年这一袖子,心说,按这说法,佛家走的就是香火之道?难道周道长是因此,才让我来此?
一念至此,他精神一振,结合《画皮》文章的传播,追问起来:“塑造佛像,让众生皆知,这是在引众人之念吧,那又是如何收敛起来,化为己用的?”
少年道人一副豪放做派,笑道:“原来兄台只知其一,不晓详细,是拿话诈我二人呢,好得答案。”
陈错一惊,正要解释。
少年道人摆摆手,道:“无妨,无妨,都说是有缘了,兄台也问了,有何不能说的?”
陈错这才放下心来,真心请教,暗道,这道人虽然年岁不大,但豪迈、大气,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少年道人就道:“这收敛香火的通法,多为观想,如佛门者,先塑佛像,再于心中观想佛陀,塑造心中之神,说白了,香火道得自神祇之法,神祇驻于庙宇、天庭,佛家的香火法门,是将自身做庙,心中存佛,吞纳信徒香火,以壮自神!是把自己当神来养!”
把自己当神来养!
陈错咀嚼此言,渐有明悟,只是终究不是细节,还待再问。
但两个道士却是忽然站了起来。
“两位道长,你们这是……”陈错跟着站起来,想着这才说几句啊,这是要走?
“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未办,兄台,咱们有缘再见!”少年道士说话间,与那青年道士转身就走,速度颇快,转眼就到了田间远方。
“怎么道门的人都跑这么快?缩地成寸是标配?”
陈错正想着,身后传来了声佛号。
陈海快步走来通报,说是归善寺的知客僧来了。
陈错转身问候。
那知客僧模样端正,神色从容,双手合十,微笑回礼,随后便在前引路。
“这位知客僧如何称呼?”陈错方才记挂两个道人,未曾详细问询,现在开口已有几分不便,抽空问了马吾。
“小人也不知道,知客僧一般也无需记清姓名。”
陈错又想到一事,问起自己与两个道人的交谈之事。
马吾、陈海都道:“我等在亭外,不曾听清,始终有风声绕耳。”
陈错心下了然,知道那两个道人是用了什么手段。
“他们出现此处,说是论道,但透露了佛门一些底细,未必没有图谋。怕是佛道之争一类的,我可能是恰逢其会。”
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不会将自己看的太过重要。
想着想着,那无形压力越发浓烈,等到了寺庙正门,陈错深吸一口气,让陈海拿出拜帖,又定下捐献银两,提出游览寺庙的要求。
知客僧这才知晓陈错身份,见他出手又大方,当即欣喜,言语间又恭敬了不少,领着陈错就是一阵介绍。
寺内果如马吾所言,前前后后几座大殿,个个雄伟壮观,殿中佛像宝相庄严,据那知客僧讲解,金身尽数装脏,能驱魔降妖。
陈错听罢,也感心安。
他前世偶尔旅游,好山好水看过一些,寺庙道观观赏过不少,这归善寺的规模和布置足以震慑南朝人心,却只换来了陈错的欣赏目光。
知客僧在旁看着,暗暗惊奇,认定这位君侯喜怒不形于色,越发敬重起来,注意到陈错经过佛陀、罗汉金身的时候,都会驻足肃穆,表情严肃,又不由生出好感来。
他却不知,陈错经过金身边上,身上无形压力就要加重几分,以至于迈步都有几分困难了。
等游览了一会,到了金刚殿外,陈错见时机成熟,便说游览下来心有所感,想借宿几日。
知客僧登时面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