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的环境真的很难形容,无穷无尽的虚空之中,好像能够见证到诸多世界的存在,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那里或许本来也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定义,只是当方云汉他们“经过”的时候,自身所携带的对时空的概念,影响了周边的环境。
于是,他们才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有了大和小的认知,光和暗,也因他们的认知而存在,衬托出众多世界的底色,照亮了壮阔无边的风景。
在这里,每一个世界,都像是由不可胜数的晶体环绕而成的巨型建筑,难以观察到内部的景色,但是从外形来看,大多都有近似之处。
只有在凑近一些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些世界在类同的外形之下,各具独一无二的风貌。
以他们三人的体积,在这样的风景之中遨游,仿佛漂流的微尘。
可是战斗还在继续。
虽然有时间流逝的感觉,有高速移动的认知,但因为没有参照,方云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战斗了多长时间。
但距离原本的世界,必定已经有很远了。
到后来,不知道投身而入的风吹休到底做了什么,元荷似乎陷入了一种举棋不定,自相矛盾的古怪状态,时而存在,时而消失。
刺入他体内的洞仙歌,本来已经快要被他逼出,但在几次有无之间的转化之后,方云汉捉住时机,将这一剑的创伤,彻底固化在他体内。
那一瞬间,二者错分开来。
方云汉在昏沉之间,落入一个未知的世界里。
………………
天高海阔,晴空万里。
湛蓝的海洋与天空全然一色,渔船在温柔的波涛中起伏。
一艘艘船的人,劳作之余,转头四顾,放松身心,便见远处海天交界处,有一线火光坠落下去。
方云汉坠入海面之下,周围顿时有大量的海水被蒸发,热气升腾一段距离之后,遇风冷却,形成大片的白雾。
雾气源源不绝,渐渐的,便顺着海风向内陆推移,众多渔民眼睁睁看着一堵雾墙升起,缓缓推进过来,有的还一脸惊讶,引颈眺望,有的就担心起了大风大浪,已急忙调转了船头。
海岸边,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沙滩漫步,遥遥望见海雾起,神色一动,也不见脚下有什么动作,已然从众多渔船空掠去,越过海面,深入大雾之中。
这雾气并不潮湿冰凉,反而带着些许温热的感觉,而越往源头处靠近,热气就越浓重。
等到深入雾气数千米的距离之后,下方的海水,竟然传出了沸腾的声音。
这一小片海域,都已经彻底被海面以下散溢出来的热力给煮沸。
老人的身影停住,双眼之中有极端令人不适的斑斓色彩泛起,视线穿透物体与海水,看到了一个神色虚弱,浑身下、衣袍内外都被深红色脉络纠缠紧缚的青年人。
“这种气息……不是这个世界的!?”
这乱发直须皆皓白如雪的老头子,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单薄长袍,瘦削的脸有一道斜斜的疤痕,此时忽然流露出惊喜之色。
他视线立刻变得更加专注。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对他来说都意义非凡。
在那双斑斓多彩的眼睛注视之下,沸腾的海水也变了颜色,多彩的水流,如剑如龙,发出深沉的咆哮,向海面以下穿刺过去。
看起来七彩绚烂的这一股流水,其实已经因为疤面老人的注视,具备了恐怖的毒质。
但凡有一滴流泻出去,渗入土壤的话,都可能遗祸百年,寸草不生。
但是这股毒水,在靠近方云汉三尺之内的时候,便骤然被还原为澄澈的水流。
斑斓的色彩全被抹消,冲击的力量也不复存在。
只令方云汉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
“好,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还能挡下我一眼之力,看来真是从面掉下来的。”
疤面老人脸带大笑的神情,单手一抓,所有沸腾的海水,都被他抓成了激烈流动的剑气。
无数窜动的剑芒,蜿蜒锐利,而又柔软如同丝绸,层层缠绕,将方云汉裹挟在内部,随着老人的身影一同升天空,消失于天际。
方云汉伤的太重,这些剑气运转对他全无威胁,也就未能受到足够的刺激,惊醒过来。
靠着一点模糊地感应,他大致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水气深重的海域,去到陆地之,海拔不断升高,最后在冷峭的高峰顶端停留。
反正一直没有什么险地警兆反馈过来,方云汉抓紧时间疗养精神,渐渐将意识夺回一点清明。
哗!!!!
万千道剑气重新散落成水花,顺着断崖滚落下去,曲折的水迹一直流淌到山下,汇入深潭。
一块深潭,明澈如玉,倒映出这里的景色。
青天一洗,丛林葱郁,断崖陡峭,怪石嶙峋。
一个硕大的洞窟,位于断崖的中段,不接天,下不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