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淳阳道长一步追到刚才丁春秋所占的方位,原地却已经只剩下一个深邃的地洞。
一切奇门阵法,说到底都是对于环境的借势运用,六合奇门也不外乎借助天时地势,风向光暗,欺瞒人心,操控自然。
丁春秋一时间破不得阵,居然想要直接破了此地的环境大势。
他的化功大法,连少林方丈的骨头都能化掉,化一化这全真教宫殿下的地基,简直易如反掌。
地下石块腐化,如雾如尘,携带剧毒,从那个地洞中冲上来,又似烽火狼烟,袅袅上天。
而以这个地洞为中心,地底下像是有一条环游向外的恶龙,里面一圈圈的隆起又从中心处开始往下凹陷。
拼到严丝合缝的坚固地板,足足半个广场的范围内,就像是变成了水面一样,起伏晃动。
地势一破,六合奇门成了无根之木,浮水飘萍。
广场石砖断裂,成群结队向下陷落的时候,六面令旗也真正现形,东倒西歪,失落其中。
淳阳道长不敢停留在这片凶险起伏的地形之内,连令旗都来不及去收,就纵身一跃,跳到了广场另外半边还算完好的地方。
他退的快,丁春秋追的也快。
波涛汹涌的千百块地板间,丁春秋手上滚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石块,轰然跃出,推动着巨石压向淳阳道长。
这面石头实在是太大了,淳阳道长背后就是钟楼,钟楼高达十丈有余,三十多米,而这一块巨石,乍一看去,竟然不比这钟楼矮上多少。
而且横向大实际重量,更是远远超过了中空的楼阁。
丁春秋是把这座广场的小半个地基拔了出来,犹如推着一座小山撞了过去。
淳阳道长手上宝剑一闪,就没入其中,巨石来势太急,他来不及收剑,又以双掌顶上。
轰!!!
两边的掌力隔着巨石一碰,巨石表层化作粉末喷发,漫天飞扬。
丁春秋在巨石另一边嗔声笑道:“老牛鼻子,你竟然也挺能顶的?”
“老朽之躯,也有正气长存,就不是这么容易倒的。”
淳阳道长两只手逐渐陷入巨石之中,脸色胀红,额头上的血管突起,一跳一跳,口中仍然不肯弱了声势,“要知道,这世上终究是邪不胜正。”
“哦,你夸我邪?”
丁春秋呼吸吐字就要比对面的淳阳道长游刃有余的多,他甚至还有余气大笑。
“邪的好啊,我何止是邪,我更是恶,不过你说邪不胜正,那真是太老一套了。”
“这天下分分合合,武林起起落落,邪恶混乱才是永恒的主题。”
丁春秋说着,力量也随之更增数分,奋身上前一步,小山一样的巨石移动,在地上摩擦出传遍整座山峰的闷响。
骤增的压力,让淳阳道长想要反驳的话,一下被迫吞了回去,喉头涌起了浓重的血腥味。
“就拿全真教来说吧,终南山本来应该是你们全真教的主场,可是现在这茫茫群山之间,蜂拥而来的江湖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混乱的一份子?”
“跟这样的时局相比,你们说的正,才是势单力薄,老旧腐朽。早就该被淘汰的东西了!”
他说一段话,力量就再增一次,功力之中携带的剧毒,如同青苔一样,在这座巨石上,蔓延向另一边。
巨石的阴影已经完全把钟楼能够得到的阳光遮挡起来。
阴暗的钟楼内部,一个全真教弟子还在不断敲钟。
他回头看一看外面的巨大阴影,心慌意乱,敲钟敲得越来越急。
淳阳道长听着背后钟声,死命挺住,嘴唇一咧,牙缝之间都渗出了鲜血,染红了胡须,艰难反驳道:“终南山上,只是江山一隅。”
“当今大宋,圣上仁孝,文有包龙图,王丞相等,武有杨家将、种氏兄弟,军中后起之秀,如孟珙等。魔之一丈,不过等同道之一尺,星宿派又能嚣张多久?”
“喔?”丁春秋喉咙里面发出不屑的吟哦,双掌在巨石之上缓缓转动,毒力渗透到巨石内外。
整块石头居然变得盈盈发绿,好像一块碧玉。
只剩下淳阳道长手掌所按的一小片地方,还保留着石块原本的质感。
“你说朝廷?佘赛花在边疆,鞭长莫及,开封府倒是确实派了人来,为首的还是展昭。”
“这只御猫当初刚入开封府的时候,不过勉强跻身一流高手,江湖上能胜他的,比比皆是,跟着包龙图走南闯北,倒是屡受磨难,数历奇缘,功力大进,剑术通灵,可斗千年的精怪,如今连我也忌惮三分。”
丁春秋大夸特夸,显然是欲抑先扬,果然几句之后又笑道,“可惜了,我早就遣派十七处分舵,沿途上设下五十三处伏击陷阱。”
“他们还带了我星宿派中大半的奇毒秘藏,你指望开封府来援,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