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说道,“你们去通知公孙姑娘。”
说罢,他又转向刘青山,“我即刻整顿兵马,通知后方。道长,请你也先行一步,跟上去做个策应。”
“这,以他的实力,贫道就算是跟上去,也未必帮得上什么忙。”刘青山话说到一半,醒觉道,“是了,还是得防着他们那边有人在激战之中施术法暗算,贫道这就去。”
老道士虽然没有去主动做出一些大事的雄心,但目前算是同一立场的人,既然有事请托,他也不会真的敷衍了事,还是会尽上几分心力的。
一边感叹着自己忘了把那头驯服的大象带来,刘青山一边给自己贴了几道神行符咒,双臂一抬,两边肋骨的位置,又显出了两道风助符咒。
两种符咒一起加持,他身如飘风,宽大的袖袍和拂尘一扫,身影就已经离地一丈,飞纵而去。
………………
那个北漠使臣所说的话不假。
荼利城中驻扎的两万精兵,此时都已经向北方撤离。
不过主持这撤离之事的,只是原图南麾下的一些部将。
王庭四帅之中剩下的三人,除了都白土依旧留在王城之中,原图南、铁齐,此时都在贺兰的命令之下,来到荼利城西侧的断崖上。
贺兰正要再交代一些什么,忽然心有所感,回头望去。
刚开始的时候,这一眼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很快,就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云间若隐若现。
北漠王庭训练出来的那些飞鹰射手,一般都会将飞行的高度保持在一百五十丈左右,除非是极度危险的情况,否则一般不会继续向上攀升。
因为在北漠这种环境里,再往高处去的话,风雾寒流,几乎可以直接把人的皮肤冻得僵死。
然而,远处的那个黑点飞行的高度,恐怕在三百丈左右,已经是有负重的情况下,那种巨鹰飞行的最高限度。
这样的高度,即使是以原图南和铁齐的眼力,也根本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直到那个黑点来到了接近无名湖边界的地方。
高处两朵厚重的云团分开,月光从缝隙之间洒落,隐隐约约的一人立在鹰背之上,乘着如注如弦,倾斜着投射到湖面上的月光,将云层之间的缝隙再度扩大,俯冲而来。
贺兰大可汗望着那人靠近,左手一抬,向后微微一扬,说道:“退。”
铁齐和原图南虽然觉得刚才他们所听到的话,未免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但仍然令行即动,迅速退到了荼利城中,隐没在洞开的西面城门之内。
在乘鹰的人继续靠近的过程中,贺兰向高处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偏过头颅,看向立在自己身边的那杆长枪。
那是一杆通体碧绿的长枪,如同一整根罕世难见的碧玉雕琢而成,枪头枪杆,浑然一体,枪杆上有竹节状的纹路,枪头如同短剑,长约半尺,枪颈则雕刻成榴状。
在传说之中,这也是北漠的初代大可汗,从大雪山之中发现的奇材,是跟那块刻录着未知文字的石碑,一同被传承下来。
北漠的人虽然把这奇材打磨成了长枪的形状,将之当做无上的瑰宝,王权的象征,却没有真的想过,要将之视为兵器。
直到今年天星坠落之后,贺兰大可汗得到定陀罗真经,练出了那一股真气,才意外的发现,相比于一般的兵器来说,这杆长枪所能承载的真气更多,发挥出的锋芒,要比打造的最好的弯刀,更令人心惊。
今夜,或许就是这一杆枪实实切切的作为兵器来说,首次染血的时候。
一声鹰啼入耳,仿佛已经近在咫尺。
贺兰大可汗抬头,那只巨鹰缓缓降落,悬停在比断崖高出三尺的地方,硕大的翅膀不停的扇动着,带起一阵阵强劲的气流。
巨鹰和人,都是从高空中极寒的地方穿行而来,三百多里的距离,飞鹰的羽毛上沾染了不少水气,而站在飞鹰背上的人,衣裳清舒干爽,仿佛只是闲极无聊,信马由缰,悠哉而至。
“北漠大可汗?”方云汉俯视着站在断崖上的那人,目光上下一扫,说道,“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贺兰的身材并不算矮,但是在北漠人当中,应该只能算是平平无奇,紧袖的红色衣衫,绣着猛兽云纹,一条黑色的披风垂落在身后。
他的头发打理的很整洁,脸型略显瘦削,眉毛有些淡,胡须不多,只在下巴上留了一撮。
既不格外威猛,更是跟凶蛮之气半点也搭不上关系。
“那在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模样的,应该是身高九尺,粗俗不堪,乱发虬髯,每一顿都要生吃人肉,渴饮兽血吗?”
贺兰大可汗摇摇头说道,“这是偏见。”
他说着,看向对面这个外貌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对手,深青色的长袍穿在身上,双袖宽大,腰身收束,玉冠环佩,如果不是手上提着一把剑的话,怎么看都像是放旷多歌,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