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就看见了荼利城的西城门。
因为西城门外就是断崖,断崖之下又是一片水泽,所以西侧城墙上的守卫士兵数量最少,而且也最为悠闲,几乎天天都在这里睡大觉,或者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玩一些投壶猜拳的游戏。
荼利王没有惊动他们,从西城门处,贴着墙角向右走。
他背着包袱弓着背,但是脚下的步子却刻意的走出了规整的距离,口中默默记着步数,数了一百步之后,就停下来,仔细观察这附近的几块石砖。
终于被他看到其中一块石砖边角处很不起眼的标记,就跪在地上,掀起那块石砖。
这块石砖之下,竟然是一块有锁孔的铁板,荼利王摸出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一把奇形钥匙,按在锁孔之中,转动了一下。
地下传出细碎的机关响动声,铁板向一侧抽开,露出一个地道入口。
荼利王进入地道,踩在入口处的梯子上,回身把那块石砖移过来,盖上了入口。
这地道是斜向下的,荼利王顺着一节节的阶梯往下,到了末端的时候,逐渐听到了风浪的声音。
他又取出另一把钥匙,打开了地道末尾处的大门,顿时,一阵潮湿的寒风吹入地道之中。
这地道的出口居然是在断崖之下,距离水面仅有八尺左右,想来如果是这湖泊水位最高的时候,水面甚至会和出口下沿处齐平。
荼利王顺着石阶向下走,看到了拴在近处的一条小船,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其实是荼利国先王为自己的后代安排的一条退路,但是这一代的荼利王,根本没想到自己真有一天要用上这条逃生的路线。
虚胖的老者上船的时候,小船在水面上微晃,船板发出了吱嘎轻响。荼利王回头,朝着断崖上方望了一会儿,取下自己头上的王冠,塞进包裹之中,解开拴着小船的粗绳,小船顿时顺水漂去。
小船上有船桨,还有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干粮和净水。
不过荼利王解开一看,才发现那些干粮居然已经发霉,霉菌遍布了整个袋内空间,根本看不出原本那些粮食是什么样子的。
当初先王安排了这条逃生路线之后,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要荼利王定期给这里换上一条船,备好足够的干粮饮水,荼利王刚即位的那两年还记得照办,后来就觉得这事情太过麻烦,不再指便心腹去做这件事情,此时后悔也是晚了。
荼利王索性一脚把那个袋子踹进水里,想着减轻负重之后,可以尽快抵达岸边。
没想到他这一脚踹过去的时候,沉重潮湿的袋子固然是落水的,脚下这艘小船居然也发出嘎嘣一声裂响。
一道裂纹横贯了整个船身,小船开始进水,荼利王大惊失色。
不曾替换的干粮早就没用了,不曾替换过的小木船,也已经在风浪之中被侵蚀得岌岌可危,怎么还能承受得了他这样剧烈的动作呢?
惊慌的荼利王试图拿起船桨,划回断崖之下,回到那个地道里。
但他刚要弯腰去摸船桨的时候,整个小船就彻底断开,两端翘起,荼利王沉重的身体扑通一声坠入水中。
养尊处优的荼利王根本不会游泳,胡乱的扑腾了几下,喝了几大口水之后,呛得头昏脑胀,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去,就渐渐的向水下沉去。
就在他两眼模糊,快要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觉得周围的水流剧烈的翻涌,将他向上托举。
这些水流把他冲上水面,让他口鼻间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同时也把他向着断崖的侧面冲刷过去。
绕过几块突出的岩石,荼利王看到了另一条小船的影子。
原来早在荼利王下来之前,这断崖附近就有一条小船路过,只是被那几块石头阻碍了视角,荼利王未曾发现。
那条小船上只有一人,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坐在船头,伸手向这边招了一下。
翻涌的水流再度加力,荼利王竟然被冲的在空中一翻,落在了那条船上。
一名体态宽胖的老人加上那浸水包裹的重量,本来足以将这条小船压得起伏甚至翻倒,但是,当他坠落在船上的时候,这条船四周的湖水忽然出现向船体集聚的现象,竟然恰到好处的抵消了老者坠落的力量。
小船平稳依旧,船头的人转过头来,看着荼利王把刚才呛的水都咳嗽出来,就问了句话。
刚才那神奇的经历,令荼利王明白眼前的人是他不可违抗的人物,但是他惊急的想要回答对方的问题时,却愣了愣。
对方的语调听着实在奇怪,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觉得这可能是说的不那么标准的北漠语言。
他打量了一下,坐在船头的是个年轻女子,雪白狐裘之下,一身浅黄色的衣裙,是大齐的装束。
“你、您,是来自大齐吗?”荼利王试着问道。
“你会说大齐的语言?”这来自远方的旅客有些意外,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