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发生接触的幻影,使人无法从风声之中判断那些刀光是真是幻,刀刃到底从何而来。
这种诡异的寂静,甚至使方云汉的思绪莫名的产生了一点停顿的感觉。
但思维上的奇诡停顿,似乎根本没有影响手上的招法变化,在他陷入这种感觉又从这种迟钝中挣脱出来的过程里,右手握着的那朵野花已经被他掌心吐劲射出。
野花在半空中一顿,无声的出现了“米”字形的裂口。
方云汉的指尖,就推着那朵破碎的花,探入遍布在两人之间的刀光里。
咯!
刀光尽数消失,方云汉的右手,直接握着靠近护手的那段刀刃,把刀尖压在公孙仪人咽喉之间。
公孙仪人右边的眉毛里面,有一滴汗珠从眉尾滑落,胸口明显的起伏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刀,疑声道:“你还会刀法?”
方云汉把刀收了一下,离开她的脖子,把刀柄转过来递给她,说道:“算是吧。”
公孙仪人没有接刀,嘴里嘶了一声,只顾着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她双手的手掌停在身前半空中,五指绵软的垂着,葱白的手背上有一根根青筋爬起来,却是手腕已经在刚才被夺刀的时候,被扭得脱臼了。
“嘶,好疼!”
公孙仪人一边叫疼,一边用下巴和锁骨夹着手掌,把手腕的骨骼复位,莹白的额头上一下子渗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方云汉愣了一下,诧异道:“你怕疼啊。”
“废话,正常人有不怕疼的吗?”
公孙仪人半张着唇,两排雪白的牙齿磨了一下,小心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掌,头也不抬的继续问道,“从一朵花判断出我那一霎那的运刀轨迹,在我变式之前夺走我的刀,这种程度的刀法造诣,叫做‘算是吧’?”
“好吧,我前一阵子确实很刻苦的在练刀,而且在这方面得到了一些机遇。”
方云汉看她不准备接刀,就将那把钢刀在空中抛了一下,自己握住了刀柄,看着刚才被他右手握出了一点浅浅印痕的位置,疑惑道,“那你刚才这种刀招是怎么回事?这么快的速度,居然没有带动一点气流的变化。这不科……不太正常啊。”
“那就是我一直以来琢磨的技巧啊。”公孙仪人对着自己手腕吹了两口气,走回上下山的那条道路,往山上走去,轻声嘀咕着,“还是挺疼的,得去涂点药酒。”
方云汉提着刀,顺理成章的跟在她身边,接话道:“没想到你这么怕疼,我以为一流的武术家忍耐痛苦的能力应该都很强。”
“能忍不代表不疼啊,现在又不是死斗,干嘛要忍?”公孙仪人十指交叉,轻轻的活动着手腕,歪了一下头,想道,“刚才是不是说到我那个招数。其实,我本来是想练出一种投石入水而不起波澜的招法。”
方云汉下意识地摇头,却又想到刚才他真的见过了这种近似的技巧,不自禁地皱起眉来,困惑道:“这有违常理啊。”
“完全没有波纹,也许是不可能,那只要让波纹小到正常人的眼睛看不出来,也算是成功。”
公孙仪人又把双手背在身后,脚步平实的走着,道,“总之,我就是想追求一种带着圆融无争那种感觉的力量控制技巧。得到白鹿戏水篇之后,这个设想算是成功了一部分。”
方云汉道:“白鹿戏水篇,就是你说的那种跟内功相似的法门?”
公孙仪人点头,道:“也就是我睡了那么多天,在梦里得到的东西。”
他们两个一起往山上走,公孙仪人把她梦里遇到的情况,简略说了一下,最后道:“按照梦中的情况来推断,应该也有其他不少人,以这种方式得到了特殊的法门。不过后来我睡觉的时候,就不会做那种梦了,也无法统计出大概有多少人被那些雪球砸到。”
“原来是这样。”
方云汉立马想到了当初安无声的那些特殊手段。
看来安无声也是一个梦中得法的人。
他若有所思,随口对公孙仪人说道,“我跟陈副会长说了,准备在山上弄一个藏经楼,到时候你可以进去随便翻看,作为交换,你……”
“方会长,公孙小姐,你们都在,太好了。”
陈五斤身边的一个侍从急匆匆的跑过来,看见他们两个,急忙止步,道,“副会长有急事请你们两个过去。”
方云汉道:“什么事?”
“听说是北方边境那里出了什么乱子。”
………………
“距离北方边境的铁衣城,大约只有六百里了。”
连绵不绝的隆隆声中,传出了一把苍老的嗓音。
一个急行的硕大阴影,带起一路的尘埃,从南向北。
那是体重超过六千斤,四足粗如圆柱的庞然大物,它的耳朵大如蒲扇,一对尖牙向前拱出,长达三尺有余。
当它在大路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