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出现任何差池,被人扰乱。
但是……但是……
但是这句话也太动听了!
是啊,从小听着初代海皇的故事长大,终于到了可以竞争这最高荣誉的一天,马青花却觉得自己不像是想象中那么激动。
是没有强敌吗?当然不是。
是没有观众吗?十万人在。
是环境不够吗?天高海阔。
可还是缺了点什么。
直到听到这句话,马青花才知道自己总觉得不能达到顶点的那个原因。
他想要站起来去阻止,可他站不起来呀!他的孝义竟战胜不了他的本能,太可耻了。
他的牙齿已经几乎要被这种矛盾咬碎,然后,有一种温暖降临在他身边。
不需要回头,观众席上人都站着,回头也看不见那位只能坐着的人。
但马青花已经知道,那是义父的目光。
义父的……赞许。
是了,追求完美的大擂台赛,却未必是要遵循旧制的大擂台。
马青花放松了下来,安然的等待着高保家接下来的话。
在马青花右边第三位,金色秋蹲在他的座位上,肥大的袍子如往常一样笼罩了全部的躯体,他的四肢静静的,没有动弹,但是一双眼睛却像要挣脱什么束缚,神采奕奕的看着高保家。
再往右边过十个座位,是鲁春堂。
他像是一只躁动的大马猴,单手摩挲着自己浓密的胡须。
早在当年岳天恩不肯收他的时候,他就断定这群海王都是一群有眼无珠,沽名钓誉,靠着苟且的经营窃取莫大名声的家伙。
在高保家走出去的时候,鲁春堂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看一个哗众取宠的家伙的吃相,他心里已经开始嗤笑,可是等高保家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他又难以自制的有了一种没办法去嗤笑的预感。
“***,到底要说什么,一定是什么博取美名的废话吧。但是***,快说,快说,快说。说完我立刻嘲笑。”
他心里仇视,又压不住那种兴奋。
从他往右七个席位,一直在悄悄打量方云汉的周立生则微显茫然,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自古以来的规矩,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改,其他人怎么还不来制止他?”
千年石台前,高保家举目四望,好像将一切的动静都收入眼底,又好像什么也没看,什么也不在乎,只是继续说着自己要说的话。
“说到底,我们这里并不是同门之间,长辈小辈之间友好的切磋,而是要决定一百年的最强。”
他一拳砸在千年石台的侧面,好像要用拳头继续加重已经很有力的话语的力量,“这是什么,这是最强的擂台,是在沧海横流的乱世之中建立起来的神话,成为神话的道路,也要被这种处处温和的规矩所牵制吗?”
“就连夺取海王名号的百日大擂台,都是一人守擂,迎战八方,到了这更高的战场上,反而要彰显什么礼仪之风,搞出脉脉温情,一对一的打斗、晋升,显出井然有序来,这又是什么道理了?!”
“几个月前,天上星辰坠落,百兽异变。连天地都要变,难道我们还不变?”
他的声音传遍八方,引人沉思。
“废话太多了!”
又有一个人从第一排的席位上起身。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少女,一个面如少女的年纪已经超过四十岁的武术家。
当代海王中唯一一个女性,汤彩云。
她拖着一把高度能达到她胸口的长剑,绿鲨皮的剑鞘毫不心疼的在这海岸边粗糙的地面上拖过去,背对着十万名观众,一步步的扬声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三十六个就应该一起上。”
她语速加快,“一起站在那块石头上。不管面前的是谁,不管有没有武器,不管是偷袭,是毒针,还是围攻,十八个打十八个没关系,三十五个打一个也没关系。”
语速越来越快,到了一个峰值之后又缓下,清晰,强劲,一字一句。
“到最后站着的,就是海皇。”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直击心底的提议。这一次,无论是什么样的气势也压不住十万人的激动了。
十万人的狂呼,像是海啸一样,震动着整座场地。
虎冀县中的人仿佛听到了大浪卷沙的声音,从天边传来。
坐在石台前方的那几个官吏中,有人目瞪口呆:“什么规矩都没有了,这还叫比赛吗?”
“这又有何不可?”晏休看着那些狂呼的观众们,捻须笑道,“正如他刚才所说的,天地百兽都能变,我们凭什么不能变?”
“海皇本来就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至强存在,而不是什么一对一打出来的‘最强海王’。”
“来人呐,把这些东西都撤了,我们该去观众席了。”
晏休当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