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南巧儿的精神极度亢奋,一想到一会儿能够离开此地,她就心生雀跃,恨不得子时快点到来。
梁婉怡走后不过一个时辰,便有一小厮送进来一个大大的包裹。
打开一看,里边装了两三套换洗的衣裳,还有一个小木盒,里面躺着十几张万元银票。
南巧儿不由得咂舌,夫人出手未免太过阔绰,她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更让她感动的事,梁婉怡居然还为她准备了几套新衣裳,花色较为朴素,是她平时爱穿的风格。
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哪怕没有睡眠,南巧儿依旧躺在蒲团小眯了会儿。
窗外一片漆黑,看似平静,似乎又涌动着暗暗的波涛。
“南姑娘?南姑娘醒醒,南姑娘?我们该走了,到时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一小厮用力去推搡南巧儿的胳膊,嘴中还不停的叫唤着。
南巧儿翻了个滚,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坐了起来,一脸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南姑娘,奴才是夫人吩咐送您出城的,已经到子时了,咱们该出发了,现在赶过去,正是城门守卫换班的时辰,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南巧儿一听,立马振奋起来,困顿一甩而空,赶紧从地爬了起来,催促着,“走走走,快点走!”
“诶,南姑娘,您的包裹还没拿呢——”小厮无奈的摇摇头,拎着她那包裹,小跑着跟了去。
梁婉怡为南巧儿准备了一辆外观低调却内里奢华的大马车,看来为她搬家用来装行李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那小厮赶着马车很快来到了城门,马车停了下来,小厮也下了马。
南巧儿探出半张小脸出去,只见小厮从袖中掏出一大包沉甸甸的钱袋,硬是给塞在了守卫的手心。
那守卫将钱袋捏在手心掂量了两下,又装模作样的推搡两下,终于是裂开嘴收下了钱袋。
城门很快被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刚刚好足够一辆马车通行。
南巧儿心稍稍松了些,只要出了城门,她就不用时时担心着会突然看见赵吟川追来。
又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了,天下女人何其之多,赵吟川要什么女人没有,也不一定会只缠着她一人不放。
说来,赵吟川自昏迷醒来也已过去了好几日,他要是真在意自己的话,又怎么会任由自己被夫人关在祠堂那么多天呢。
他定是有了新欢吧,又或者对她厌倦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
就让他们二人,相忘于江湖吧。
正当那辆黑色的不太显眼的马车出了城,城门关的那一刻,不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蹄声。
领头的人,身穿深蓝色绣竹长袍,肩后披着黑色披风,发丝高束,面容俊逸,却是一脸的焦急模样。
守城人扯着嗓子大声喊,“什么人!已经闭城了,要出城的话明日再来!”
赵吟川在紧闭的城口处勒下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守卫,沉声询问,“方才可曾有人出去过?”
声音一出,小厮立马辨别出来人是谁,又眯眼仔细看了两下,确定后,立马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不知是三爷前来,小的多有得罪,您大人大量,还望不要见怪......”
“爷没空听你讲那些,你只要回答爷方才的话就是。”赵吟川拧了拧好看的眉心,越发焦急起来。
守卫心里一惊,方才受贿私放人出了城,这事要是被三爷知晓,回头再告知国公爷,那他铁定被那五十军棍给打的半死。
不成,这事绝不能说。
况且那辆马车走的恰好是时候,他城门也已经关闭,三爷来时,应该是未曾看见他开过城门。
所以,只要自己竭力否认就是了吧。
这般想着,守卫立马茫然的摇头,“没有啊,三爷您是知道的,到了闭城时辰,任何人都是不许出城的,除非有国公爷的令牌或是信物,小的一向守规矩,这种私开城门的事,那是绝对不会做的。”
“当真?”赵吟川有些怀疑,但相比较巧儿已经出了城门,他更倾向于她还在城内某一处,自己加大人手,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是是是,小的所说的一切属实,绝对不敢欺瞒三爷。三爷可是在找什么人,你不妨说给小的听听,小的也好多注意注意。”
赵吟川见他面容恳切,倒也不似撒谎,便示意一旁手下递给了,那守门人一张画纸。
“这几日传话给守门的兄弟们,替爷多注意着画中姑娘的动向,若是有发现,第一时间来国公府告知爷,赏赐定是少不了你们的。”
守卫谄媚的笑了笑,“哪怕没有赏赐,我们兄弟也是愿意为三爷您做事的,您放心,我们这几日一定加强戒备,严查出城之人。”
赵吟川满意的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往回走去。
城郊。
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行走在大道,车顶的穗子随着车厢的摆动不停的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