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儿这回倒是学聪明了,微垂的眼睫很快扇动两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实话告诉你吧,这东西是我偷来的,从国公府里面偷来的。”
“什,什么!?”店掌柜满脸的惊恐与不可思议,“你说这,这是从哪偷来的?”
小二也被吓得不轻,嘴巴半天合不。
南巧儿头低得更低了,神情带抹心虚,“是从,从国公府,国公府偷来的。”
“诶呀,你这个姑娘胆子可真够大的,国公府的东西你也敢偷,这我可不敢收。”掌柜将那面镜子塞回南巧儿怀中,“赶紧走赶紧走,老子今日就当没见过你,你出去了可别乱说啊。”
小二也害怕起来,忙说道,“还有啊,你这镜子,是你自己摔碎的,可不能赖我,跟我没有半分关系,我连碰都没碰到,说不定它本来就是碎的......”
南巧儿不耐的打断,“行了行了,镜子是我偷的,是我摔的,今日我也没来过这,没见过你们,就算我日后被抓住了,也与你们无关,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小二明显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去开门,却被掌柜给制止了,他转头笑着看向南巧儿,“姑娘,你还是从小门离开吧,这要是被人看见,我们十张嘴也说不清。”
南巧儿不由得嗤笑一声,这两男人看着厉害,原来都是纸老虎,只会吓唬吓唬别人,要是真遇,可比谁都害怕。
南巧儿将镜子重新包裹好后塞进衣袖中,依旧从小角门进去,回到了三院中。
书房内,三名男子俯身站在一旁禀告方才发生的事。
“她去当铺做什么?”
赵吟川放下手中的毛笔,捏起画纸轻轻吹了一口,状似不经心地问道。
“小的不知,铺门在南姑娘进去没多久便关了,我们也不好硬闯进去,只好在外边守着。”
“不过南姑娘进当铺时,神情看去有些慌张,出来时倒是松了一口气,但奇怪的是,她是从后门出来的,好像在躲些什么。”
赵吟川看着自己的随笔一画,满意的点了点头,神情平淡,似乎不甚在乎,“就这些么?”
“是。”领头那男人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叫他们跟着南姑娘的是三爷,吩咐他们要将南姑娘一切动向记住的也是三爷。
为何他现在将南姑娘的事说与三爷听,三爷却没有半点反应,情绪一点也没波动,似乎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行了,你们下去吧。”赵吟川将手中的画递给一旁的书凝,吩咐,“拿去裱起来,在书房找个地儿随便挂。”
说罢,赵吟川一手负后,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外走去。
正屋里。
南巧儿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捧着碎得不成样的镜子,她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与不舍。
说实在的,她很喜欢这面镜子,可以说是她收到过最漂亮,最珍贵,也最喜爱的礼物。
如果这不是那个男人送的话,或许她会好好收藏。
正当她出神之际,听见一道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南巧儿急忙将案桌的碎镜子收了起来,拉开抽屉,又立马合了。
动作有些急,声音就难免大了些。
一步步走进来的赵吟川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眸光暗了暗。
“你来做什么?”南巧儿面一副厌恶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后又飞快的挪开了目光。
“怎么?要出门时你那顺从原来都是装的,现在目的达到了,就可以将爷一脚踹开了是吗?”赵吟川冷笑一声,径直走到梳妆台,从后面抱住了她。
南巧儿浑身一僵,继而开始奋力挣扎,“放开我,一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快放开我!”
赵吟川嘴角紧绷,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他看向镜中她略显模样的容颜,深吸好几口气,终于又放软了语气。
“你到底又怎么了,出门前不还好好的,是不是街遇什么不开心的来?”
“来,说给爷听听,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你,爷替你出气,好不好?嗯?”
南巧儿力气不敌,却倔强的不肯让他抱,张嘴便咬在了他的手臂。
赵吟川连哼都没哼一声,说话时却带了中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怎样,你才肯乖乖待在爷的身边,只要你说,爷拼了这条命也给你办到!”
“你要是想要爷的这条命的话,也成,爷的确对不起你,那**迫了你,是爷的错。”
赵吟川眼中满是柔情与心疼,伸出另一只手去轻轻的掰她的嘴,“快松开,小心伤到自己。”
他很有技巧的捏住了南巧儿的下颚,迫使南巧儿不得不松开了沾染血迹的贝齿。
“你要是还恨的话,用这个,用着个刺爷,往这刺,只要你能消气。”赵吟川从锦靴中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强行塞在她的手心,握着她的手对准自己的心脏。
那日的事,他承认他做错了,可他并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