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成元憨厚的笑了笑,“你要是不觉得累的话,那就缝吧。”
他从没了娘,尽管爹将他事无巨细的照料着,也总会有疏忽的地方。
就比如这衣裳破了,这他能怎么办,家里只有两个大男人,他总不好这种事还要叫自己爹帮忙。
一般夜里做完农活回来的早,他便跟个女人似的,坐在床边开始缝衣裳上的破洞。
但兴许是男人生就不擅长女红,做粗重的农活还好,一旦面临这种细致的活,他就觉得自己又蠢又笨,连个针都要穿半。
这会儿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正坐在自己的床边,给他缝制衣裳,她的手纤细白皙,又灵巧的很,那他死活穿不进去的针,她轻轻松松便能做到,两根葱白手指捏着的针头仿佛有了生命,完全听她的指挥,她想往哪缝,针便往哪穿。
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喜悦和满足涌上心头,撞击得他快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真的想立刻就将她娶进家门,即便现在有了婚约,只要她一刻没成为他的女人,他便总是患得患失,心里不安。
就怕有一日,自己不注意,他心尖尖上的人儿就被其他人给抢去了。
他变得越来越焦急,越来越烦躁,这一切都归结于他太喜欢她。
“好了。”南巧儿咬断绳子,很快将两件衣裳都给缝好。
针脚细腻,看上去就像新的一样,谁能猜出这原本是有两个洞的?
“巧儿,你可真是心灵手巧,人如其名。”莫成元由衷的夸赞。
南巧儿眼神却黯了几分,“可我爹娘给我取这个名字的原意却并非这个。”
他们只是碰巧在河边捡到她,一切都是碰巧,没有倾注一丝感情,就仿佛他们捡上来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跟一个锄头镰刀是差不多的东西。
关键是有点用处。
因此名字也取得敷衍,碰巧,巧儿。
不像弟的名字,是特意等他满百日时,请镇上的算命先生取的,瑾为白玉,意思他是他们二人心头宝的意思。
可她又是谁的心头宝呢?
她是个就连亲生父母都不要的孩子,又期望着谁来给她宠爱呢。
晚上,南巧儿在莫家随意吃了些晚饭,跟莫富全父子二壤谢后便要离开。
莫成元连忙喊住她,“等等,巧儿,你等一下。”
见她停下,他快步往自己屋里跑,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木盒,“这个是给你赎身的银两,你收着,剩下的凑齐后我再拿给你。”
南巧儿没想到他真的给自己凑了钱,打开一看,她顿时吓了一大跳,忙退回去,“不行,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你拿着吧,反正迟早是我们莫家的人,自家人拿自家的钱,怎么就不行了。”这话是一旁剥花生的莫富全的。
“是啊,巧儿,你就收着吧,我爹也是同意的,你要是不收,就代表你没将我跟爹当自家人,我爹会伤心的,是吧爹。”莫成元笑着冲自己爹挤眉弄眼。
“是,丫头,你要是不收,莫大伯可不高兴了。”莫富全暗暗瞪了他一眼,顺着他话下去。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莫大伯,莫大哥。”南巧儿满心感动,心翼翼地抱着木盒出了门。
莫富全抬腿轻轻踹了他一脚,“还老子伤心,我看是你伤心吧。”
“嘿嘿。”莫成元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莫富全也笑,露出一排大黄牙,笑骂道,“榆木脑袋,这么晚也不知道送送人家,姑娘家一人走夜路总归不安全。”
“哦,是是是。”莫成元一拍脑袋,立马追了出去。
“巧儿,巧儿你等等我,我送你回去!”莫成元边追便大声叫唤。
屋里的莫富全哈哈大笑起来,这儿子真是将他当年的蠢相学了个十乘十。
想当年他追他娘时,也像他这般木讷,女人家家的反话他全都当真,没少闹出乌龙。
南巧儿大老远听见后面有人叫她,辨出声音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他。
他将她送到家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她进了门,还不忘叮嘱,“你一个人在家,记得将门给锁好。”
“我知道的。”南巧儿挥手,“你回去吧,我进去了。”
“诶,还有个事,你晕倒的那一日下午,赵家派了马车来接你,得知你尚在昏迷中,便先行离开了,好五日后再来,你是打算等赵家人来接你,还是自己过去?”
“莫大哥,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得马上去城里看看我弟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很担心他。”
“那你明日什么时候走?”
“应该一大早就出发吧。”
“好,我知道了。”莫成元点点头,“你进去吧,早点休息。”
“嗯。”
莫成元看着她关好了门,又伸手去推了两下,确定关好后,才慢悠悠,三步一回头往自己家走去。
第二日,南巧儿早早的起床,也没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