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禹护姐心切,将筷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撂,站起身来,板着脸看向二老,“爹娘,不许你们骂姐姐!她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们不能对她好一点嘛!”
李秀玉与南重山一时间愣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叹了口,坐下来,味同嚼蜡的将晚饭吃完。
南巧儿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果然,她没白疼这个弟。
或许,她没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弟恐怕是她的唯一了。
她觉得,要是这个家没有弟在,她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回这个家。
当然,她承认,南氏夫妇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将她从河里捞了上来,给了她一个家,给她吃了十年的饭。
但却没有尽到一丝为人父母的责任,至少对她是这样的。
她在他们眼中可能只是一个干活的工具,没有给予她一分一毫的爱意与怜惜。
她为了报答两人将她拉扯这么大,所以将在国公府赚的银两尽数交给了他们,贴补家用。
她也一直很用心的伺候爹娘,她对将她养大的两人是有爱的,即便他们二人并没有把她当回事。
但,爱是相互的,它虽不会消失,但终归有一会疲惫。
不是不爱,是不愿再爱。
用完晚饭,将碗筷洗干净后,她拿出一个从城里带回来孩玩的玩意儿给南瑾禹打发时间,自己则偷偷的出了趟门。
初秋时节,田间没有了夏日的闷热,多了几分清爽凉意。
漫步到东溪时,果然见着一道略显魁梧的身影,他正蹲在地上,手法娴熟的割着猪草,旁边篓子里已经放了一堆了。
许是他割的太过专注,以至于南巧儿在他身后站了许久,他都未能察觉。
“莫大哥。”她轻轻唤了声。
莫成元割草的动作明显一顿,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莫大哥。”南巧儿再次唤他,嗓音中带了些清甜的笑意。
那般令他日思夜想的声音就出现在耳畔,还是在如此静谧的夜里,声音又是如茨真实。
他浑身一震,蓦地回头看过去,目光直直钉在身后女子身上,喃喃道,“巧儿?”
南巧儿莞尔一笑,打趣道,“莫大哥割草割的这样专注,我来了好一会儿了,你都没发现,就连开口叫你都没了反应,怎么耳朵还不好使了呢?”
莫成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手中镰刀,站起来面对着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莫大哥,你现在要是有空的话,我们谈谈吧。”南巧儿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眼神便黯淡了下来。
“可是我,可是我还要割猪草”莫成元面露难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哪里是在乎什么割猪草,不过是他一个借口罢了,潜意识里觉得南巧儿出的话不会是他愿意听的。
南巧儿脸上有些颓然,苦笑,“果然,没有了时候的朝夕相处,感情都生分了些,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我”
莫成元心紧紧的缩着,一听她出这种话,他便浑身难受,急切的反驳,“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
只是不想听到你嘴里蹦出来跟赵家三爷有关的话语,这样他会嫉妒的发狂。
但他却更不希望看到她难过伤心,一如时候那般,她一哭,他便拿她没办法,什么都依着了。
“那我们就,聊聊吧。”男人声音略显嘶哑,带着一种艰难的压制。
两人找了一棵大树,并排坐了下来。
莫成元捡起地上的石块,一下下无意识的扔进溪,仿佛在宣泄什么。
他知道,自己既然答应她坐了下来,就必定会听她把话完,不论好的坏的,他都得承受。
明的他与她究竟还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共处。
依旧是未婚夫妻?
亦或是普通朋友乃至陌生人?
他不知道。
心却是忐忑不安的。
南巧儿双手抱着膝盖,仰着素白的脸,视线停留在那满繁星的夜空中,神思有些缥缈。
静坐半晌,她才默默开口。
她声音轻轻的,软软的,从自己被三夫人强行灌进汤药的那一刻起
莫成元面上漫不经心,但却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听进自己的耳郑
由震惊,到紧张,到愤怒,到庆幸,到心疼,再到懊悔,各种情绪在他胸口不断交替,令他脑袋突突的疼。
将话完,两人皆陷入了静默。
其实那静默的一刻钟,既是她内心的纠结和痛苦,也是对莫成元精神上的折磨。
“巧儿,原来你想与我的就是这些,我以为,以为”以为她要,她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自己的主子赵三爷。
着着,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用力踹向旁边一棵大树,“那赵吟川跟他娘一样,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难道有钱人做事都是这么肆无忌惮,目无王法,竟,竟对你”
他气愤不已的同时又暗自庆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