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摇摇头,振起几近枯竭的体力,划动双臂,缓缓向岸边靠去。
距离不是很远,但还是用了近十分钟时间,脚下方才落到实处,又鼓起余力涉水蹒跚几步,终于,体力不支,哗的一声,一头栽在浅滩上,溅起大片水花。
歇了几分钟,摇摇晃晃,半坐起身,开始撕扯身上宛若重型铠甲的各种水草杂物。顺带提一句,这也就是方才那几名夜钓爱好者所看到的庞大若怪兽身躯……什么,猩红眼眸?你试试在浑浊水底下睁眼待上几分钟,看你眼红不红!
清理掉上半身水草杂物时,低头看着右肩窝靠胸口位置,乌黑且清晰的五指手掌印,唐朝眼中不由闪过几缕复杂意味,感慨、沉思,还有几分余悸。
山下拓郎啊……
这位本世纪最后一名忍者,北藤司乃至整个地下世界的顶级杀手,死了,生生锤死的。这结果是注定的,在他选择搏命的时候。其实与其说那是搏命,倒不如说是想同归于尽,他也确实差点就做到了……
明明已经气息全无,内脏都所剩无几,死的不能再死。但却像根藤蔓一样,牢牢锁着唐朝身躯,任凭江底暗流涌动、江水冲刷,纹丝不动!
唐朝尝试多次也掰不下来,当是时,他肺内氧气几近耗尽,无奈之下,只能背着山下拓郎尸首极力上升,那真是段令人绝望的上升旅程,实际上唐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返回江面的,就像醉酒断片一样,中间有那么一分钟是完全没有意识印象的,现在也想不起来,只知道不断划动双臂,蹬腿踩水,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样……
最终,还是从地狱里爬了上来。
他上来,山下拓郎自然就得下去,拧断胳膊,缓缓沉入江底,中途卷进暗流,不知去了哪里……现在,大概水草缠身,在某处河床上静静躺着吧。当然,也有可能是漂浮上来,顺着江水东来西去,随波浮沉……
没什么特别理由,但唐朝希望他的结局是前者。
随后大概半个小时的过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无非就是看着头顶星辰辨别反向,游一会,漂一会,再游一会,再漂一会……游的时间少,也没那力气,主要是漂,中途有被暗流卷进去过几次,摆脱后就更没力气了……直至方才被钓上来……
看着缠在腰间水草上的鱼钩鱼线,唐朝这才恍然明白了什么,难怪刚才感觉被拽了下,还以为是被鱼撞到了呢……无语摇头,环视周遭,所以,我现在漂到哪了?
眯眼望着远处隐隐约约横跨江面的巍然建筑,怔了怔,这是……南港大闸?这地方唐朝来过的,前年暑假的时候,庆贺糖豆童鞋小学毕业,他们来这观赏海景,顺带赶了趟潮水,小姑娘运气爆棚的捡到只大青蟹,卖了好几百块钱呢……
还真是百川东到海啊!
差点一不小心漂海里去了……感慨着,唐朝蹬掉脚上缠绕水草,清洁溜溜起身,一瘸一拐的涉水回到岸上,若有所觉,下意识侧身转头,就见远处手电灯光晃动,竹竿棍棒应有尽有,黑压压大片人影朝着这边狂奔而来,隐隐杂乱呼喊声随风入耳,
“水鬼在哪呢……”
“就在前面……我们亲眼看到的……”
“不怕……这么多人……打死它……”
草了!
唐朝一拍额头,神情痛苦,勉强支撑起快要散架的身躯,转身急走,路过夜钓营地小帐篷时,并指一划,撕拉,卷起一块塑料布缠身就跑。
这特么都叫什么破事啊——
恍惚间,唐朝只觉自己回到了民风淳朴的非洲大草原。那是前世的一次任务,目标对象是个躲在村落里的毒枭,暗杀过程很顺利,撤退出来时却遇到点小问题,最终演变成的场面就像眼下这样热闹,他在前面跑,一群非洲大兄弟在后面追,手里扛着AK和火箭筒欢送……
前世他没栽,这次也不例外,几个纵跃,踉踉跄跄的奔进无边夜幕。
……
凌晨时分,九州崛起岭江基地。
办公室里,刚从江边回来没多久的宗清与高长风两人,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向上级汇报,拎着笔记本电脑的灵芝匆匆走进,“高队、宗队,你们看看这个,我刚发现的。”
屏幕上的画面是岭江电视台午夜新闻节目,女主持人正在里面字正腔圆播报着,“……那究竟是江中水鬼,还是有人在故意恶作剧呢,我台得到一段由手机拍摄的视频……”
说着画面一转,屏幕里出现一群明火执仗、神情亢奋又隐隐杂夹着敬畏恐惧的民众,在个顶着头灯的中老年男人带领下,赶集似的向前面狂奔,镜头晃动,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等等喘息画外音不时入耳,陡然间,“快看那!”
不知是谁发出的惊呼,镜头随之转动,夜间拍摄,还是手机,画面自然清楚不到哪去,但模糊间能清楚看见一片翠绿荧光塑料布,在夜幕下沿着江边狂奔,速度极快,披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