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抱着安笙的冰冷的尸体,拖着沉重的脚步,融身进无边的黑暗。
项楚沉默着跟在她身后,宛如公主身边最忠诚的骑士。
……
翌日。
安宁从房间走出来,嘴角挂着微笑,“我饿了,有吃的吗?”
没有人知道昨晚安宁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所有的人都看到一向面无表情的安宁,现在却反常的带着浅淡的笑容,一时间大家怕刺激到她,都保持沉默。
项楚率先反映过来,“有,我去帮你盛。”
桌上摆着一碗小米粥,配上几碟小菜。
安宁静静看着餐桌上的食物,埋头喝了两口粥,抬眸盯着屋里的三个人,“你们不吃吗?这粥煮的不错。”
孟未曦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氛围,找借口告辞了,孟泽希则揉了揉鼻子,尴尬地别开眼。
安宁这个反应真的够吓人的。
而且卧室里还躺着一个死人,也委实也下不去嘴。
“对了。”安宁突然抬头道:“阿楚,你帮我找一块墓地吧,我想给早日让安笙入土为安。”
项楚点头,“葬礼你打算怎么办?”
安宁咽下口中的粥,摇摇头,“不用了,安笙在意的人都没办法来,我一个人送她就可以了待会儿给她换了衣服画好妆,我就送她去活化吧,现在天气热放在家里,不太好。”
孟泽希也受不了了,找借口推拖着离开。
屋里很快就剩下项楚和安宁两个人,项楚深深地望着安宁没有说话。
安宁抬头对他笑,项楚尴尬地别开脸。
他现在宁愿安宁对他哭对他闹,也总好过这样。
送安笙活化入土后,安宁来到了安笙之前说的文件存放的地方,看着守在里面面如死灰的陶研之,安宁走进去。
陶研之平淡地扫了安宁一眼,盯着她胸口别着的白纱,眼神逐渐变得有些阴沉,他把一沓厚厚的文件交到安宁手里,“这是安笙留给你的,交给你我的使命就完成了。”
安宁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夹,侧目看了陶研之一眼,“去找你妹妹吧,陶米朵现在很想你。”
陶研之冷眼乜她,没回答,转身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安宁的错觉,她感觉这个男人的背影有些萧条,格外没有精神。
接下来的三天,安宁都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专心研究秦夕和安笙留下来的文件,眼神越来越暗。
果然雨夜把自己抛下的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安笙也没有欺骗她,她的母亲现在的确被人囚禁,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季羡城。
而至于她的亲生父亲,安宁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合上文件,安宁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发现项楚正窝在卧室门口随着,身上只盖了一件大衣,虽然是夏天,门口也有厚重的地毯,睡在地上却还是对身体不好。
安宁蹲下,仔细打量着项楚的眉眼,轻柔地在他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道:“阿楚,等我回来。”
说完,安宁背着她那个白色的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羲和园,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就迈不动步子般。
她离开后,项楚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
“三爷,监视器上显示大嫂去了京城,我们要回去吗?”孟泽希摘下耳机,询问项楚:“黑子选择自首,这件事完全在我们地意料之外,撒网任务完成,三爷要撤队吗?”
项楚看着监视屏上跃动的红点,眼神蓦地变得幽暗。
孟泽希:“三爷,叶钦想要见你。”
……
咖啡厅。
悠扬的小提琴音在偌大的咖啡厅里响起,项楚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冰美式。
看着对面满脸憔悴,几个月不见好像受了一大圈的叶钦,项楚神色微怔,“说吧,找我什么事?”
叶钦抬起头,眼底泛着乌青,眼眶通红里面布满狰狞地红血丝,“安笙她……”
说到这儿,叶钦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垂下头搅拌面前的咖啡,迟疑了好长时间,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般,抬眸对上项楚的眼睛,颤声道:“我想去看看她,我……我想知道她……她最后是不是……”
承认自己所爱之人死亡的事实的确太过残忍,叶钦到最后还是问不出口。
项楚知道他想问什么,淡淡道:“她走的很安详,没有多少痛苦,离开时也很体面,是她最信任,拼尽性命去保护的姐姐亲手帮她换的衣服,修饰的妆容。”
叶钦眼神霎那间情绪糅杂了太多,项楚轻而易举从里面看到里痛苦,心疼,悔恨,怜惜等等情绪,这些情绪来势汹汹,波涛汹涌。
叶钦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伏在桌上痛哭,涕泪横流。
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在公共场所下,哭的像个孩子,毫无形象可言,惹得店里其他客人频频侧目,一个穿着体面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