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苒一怔。
安宁垂下眼帘,拿起桌上一瓶没有拆封的酒,开瓶一股脑的灌进肚子里。
一瓶价值十万块的洋酒很快被安宁喝了大半瓶,安宁把酒瓶猛地朝一边砸去。
酒是好酒,不会上头,但依旧醉人。
安宁已经醉了。
天旋地转间她跌跌撞撞地朝盛星苒走去,看着她,低低地笑了。
“你姐姐走上不归路前,我们一起喝过一次酒,那天她哭着的对我说她没办法,我当时觉得她太矫情,没当成一回事,后来她背叛我,还特么帮着别人来坑我,我快要恨死了她了,可是后来等她死了,律师联系我去清点她的遗物时,我才知道她为了保护我做了什么。”
盛星苒侧目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安宁。
若是在平常,安宁绝对不会有这么喋喋不休的时候,也只有在她喝醉了才会向人袒露自己的心声。
安宁笑着笑着,眼眶有些泛红。
她喃喃自语着,“我看到了她的绝笔日记,我才知道原来星茴还是那个星茴,她没变,呵呵呵,对……她没变,她是潜伏的卧底……是我误会了她……”
沈云翰呆呆地坐在旁边,听不懂安宁话里地意思。
盛星苒听着安宁的话,画着浓烈烟熏妆的脸被强烈的灯光反射的无比苍白,看上脆弱不堪。
她从来都不知道姐姐到底是在做什么,只知道姐姐是十分厉害的设计师,知道姐姐对她好,直到接到姐姐死讯前,她都还在盼望着姐姐可以回来陪她一起过十八岁的生日。
可也就是在她生日前一天她接到了姐姐的死讯,当时她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爸爸妈妈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死在了一场雪崩中,只有她和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对她而言,姐姐是姐姐,是依靠,是她的整个世界。
在她期盼已久的成人礼上,没有水晶鞋,没有公主裙,没有三米高的大蛋糕,没有家人的陪伴,她只收到了一份快递来的死亡通知书。
何其残忍!
现在从安宁口中得知姐姐的消息,盛星苒本以为坚硬如顽石的内心猛烈的抽疼,她终究还是历练不够,做不到对所有事情都麻木。
她终究是人,没办法无坚不摧。
安宁的声音越来越浅,直到完全消失,她趴在盛星苒鉴赏睡着了,口袋里手机在不停地震动,盛星苒偷偷抹了把眼泪,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
“喂,谁啊?”
“你是谁?安宁呢?”项楚听着手机里传出的陌生女人的声音,微微拧眉,原本的准备的一肚子骚话完全咽了下去。
盛星苒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项楚”。
项楚?
莫非……
盛星苒看了旁边同样一头雾水的沈云翰一眼,悄声道:“是三爷吗?我是安宁的……朋友,她喝醉了睡着了,你有事吗?”
对面一阵沉默,安宁动了动脑袋,嘟囔道:“项楚,项小猪……”
盛星苒:???
沈云翰:……
项楚听到安宁的醉的不省人事的声音,抬手揉了揉每眉心,深吸一口气道:“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找你们。”
天知道今天他从木心先生去取来了养神用的药包,担心安宁适应不了,睡不着,专门赶了最后一班的飞机飞回来,回到家却没看见人,是一种多操蛋的心情。
半个小时后,项楚黑着脸抱着安宁从会所里走出来,项辞跟在他身后气都不敢多喘。
他哥现在就跟被煞气附体似的,他还是自觉地躲远点比较好,免得被殃及。
项楚把安宁放进车上,系好安全带,降下车窗冷冷地看了车外的三人一眼,最后落到项辞身上,冷笑道:“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带她来这种地方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项辞摸了摸鼻尖,艰难道:“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嫂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来,我哪敢说不啊。”
这话倒是没错,真跟大嫂打起来他也真的不是对手啊。
安宁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他哪里敢招惹她。
项楚皮笑肉不笑,眼底没有丝毫温度,“送他们回家。”
一路上,安宁一只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还带着些许哽咽,项楚侧目看她一眼,心里暗自祈祷。
祈祷他家小姑娘不要在他开车时,做什么过火的举动。
安宁感觉浑身燥热,扯开自己的胸前的两颗纽扣,脸上透着些许红晕,嘟着嘴巴,往外吐气,慢慢掀起沉重的眼皮,视野像是被万花筒分割过般,她看着项楚模糊的侧脸,不停的晃动,脑袋懵懵地。
安宁突然开口,喝到:“妖精!哪里跑!”
指着项楚地手指上下来回晃动,安宁看着项楚紧绷地侧脸,倏地笑了,“小妖精,别乱动,今天我!安宁!你独一无二地王,要宠幸你了!乖乖躺好,上……上蒸笼!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