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太阳还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一转眼天就阴了下来。
安宁站在路边等车,黑色玛莎拉蒂从远处徐徐开来,稳当的停在她面前。
车窗落下,她看过去,男人嘴角挂着痞里痞气的笑,声音慵懒道:“DO小姐,你身后三点钟的位置有狗仔,确定不上车吗?”
安宁盯着他看了一眼,没多犹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项楚侧目看着她,见她意兴阑珊一直低着头摆弄手机,没有任何搭理他的意思,心里刺挠的,“去哪?”
安宁微微抬头,想了想说:“安康医院。”
顿了顿又补充道:“安笙上次来找过我。”
车辆行驶在宽广的街道上,安宁收起手机,揭下脸上的面具,取下特制的美瞳,从包里掏出特定喷雾朝脸上喷了两下,轻轻拍打着。
“不说些什么吗?”
闻声,安宁偏过头看他,“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DO。”
“……”
项楚微怔,岑薄的唇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有点好奇,夫人只有十八岁是如何做到这么的……啧,多才多艺。”
安宁偏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如果你被关进一个没人的房间里,十年里每天都有特定的学习任务,完不成就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你也可以。”
她的语气淡漠如死水,没有任何的波动起伏,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的不过的事,又像是经历很多磨难后淬炼出的平静。
正好遇到红灯,项楚的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侧首看着身边闷头打游戏的女孩,寒潭般深邃的瞳眸暗了下去,里面藏着黑夜般的宁静与神秘。
车子在行驶,接下来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
安康医院。
“三爷,姐姐你们来了。”
安宁来之前给安笙发过消息,因而她一早就等在病房门口,此时见安宁和项楚一起过来微微一怔,继而挂上标志性的完美笑脸迎上来,亲昵的去挽安宁的手臂。
安宁侧身躲开,目光森冷的落在安笙僵在半空的手臂上,冷声警告:“别碰我。”
“马上要发药了,请不要在病房走廊上聚集。”
护士长推着盛着药的车路过,皱眉不悦的提醒。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回病房。”安笙尴尬的收回手,微笑着对护士长点点头,转身对安宁小心翼翼的说:“姐姐,三爷,我们进去吧。”
安宁微微拧眉,神色略显不耐,率先推门走进去。
病房是高级套件,客厅厨房一应俱全。不过一直捧着“好丈夫”人设的安镇忠却没有守在妻子的病床前,也足够让人唏嘘的。
安宁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人,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也不打算过去亲昵,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目光落到茶几上面一张木制相框上,眼底陡然爬起一片森寒。
“怎么了?”
项楚坐在安宁身边,发现她一直在盯着桌上的相框,跟着看过去。
照片拍摄的时候应该是在午后,两个女孩背靠背坐在翠绿的草坪上,一个穿着红裙子,一个穿着白裙子,金灿灿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她们身上,她们就像是两朵盛放的红白玫瑰,湖水在她们身后潋滟。
安宁没有说话,沉着脸拿过相框,脸色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该死!
她没有一点印象。
项楚其实并不能看到白裙子女孩的脸,从五岁开始他换上了脸盲症,看谁都是马赛克。
直到他遇到了安宁,唯一的例外。
但显然看到小时候的照片,安宁并不高兴,相反她上去很阴沉。
“三爷,姐姐,喝点东西吧。”
安笙端着两杯鲜榨橙汁走过来,杯口还插着一片新鲜的柠檬片。
见安宁在看照片,安笙把饮料放在桌上,柔声道:“姐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
“不记得。”
不等她说完,安宁直接打断。
安笙双手攥紧裙摆,局促的不知所措,眼底氤氲起薄薄的水汽,求助的看向项楚。
奈何项楚目光从始至终都一直在安宁身上,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安宁掀起眼皮,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倏地嗤笑,“你让我来医院,就是来看你做戏的是吗?”
这句话宛如一把刀子一样插进安笙的心口,她猛地抬头瞳孔皱缩,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安宁,“姐姐,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安宁丢下这句话,扣倒相框在茶几上,拎起沙发上的白包就往外走。
“站住!”
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安镇忠衣冠楚楚的黑着脸走进来,看到安宁身后的项楚,脸色微微一变,还是厉声道:“一点家教都没有,向你妹妹道歉。”
“爸爸,姐姐没做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