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三月份,辽东的气温渐渐转暖,不再那么寒冷了。
三个衣衫褴褛的人蹒跚的向着广宁所在的方向行去,很是疲惫。
突然,他们身形一定,看到远处有十几骑在巡逻。
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露出狂喜神色,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力气,连忙狂奔过去并将手伸进嘴里吹着响亮的口哨。
没有多久,他们的行为吸引了那十几骑的注意。
随着他们的靠近,通过着装能够分辨出他们是正蓝旗的。
十几骑策马飞奔过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拨什库神情充满戒备,因为这几人的行为和着装太过古怪了。
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分明还能看到是正规的军服。
可若说他们是士兵,却连甲盔都没有,甚至连脑袋上的头发都没有打理,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剃过了,连金钱鼠尾都不明显。
拨什库连忙询问道:“你们是何人?报上来历。”
三人没有隐瞒,报出了各自所在的旗和牛录。
“高贵的满洲人怎会这般落魄?你们从哪里来?”那拨什库实难相信这三人是满洲人,怎和最低等的包衣差不多。
没再多话,正白旗的那人直接拿出一块腰牌丢过去,居然还是一个牛录章京。
一个正白旗的牛录章京,身边没有一个正白旗的麾下,却是跟着两个镶红旗的人,而且还这般的落魄,这三人的出现真的太过诡异。
“兄弟们,有没有吃的?”其中一个镶红旗的人忍不住问道。
那拨什库眉头一挑,看到几人落魄的模样,有些不情愿的向旁边一个部下使了下眼色,那人立即掏出了自己的干粮丢了过去。
镶红旗的那人连忙接住,将里面不多的肉干和面饼分给另两人各一份。
三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包括场中职位最高的那个牛录章京,丝毫不顾形象,也许他也知道自己早就没了形象。
看到这点干粮不够几人塞牙缝,又有几人丢出了自己的干粮。
大约盏茶功夫后,三人总算是满足的吃了一顿。
那拨什库忍不住问道:“你们多久没吃饭了?从哪里来?”
那正白旗的牛录章京显然不想多说什么,壮着自己的级别更高,他直接道:“快,快带我们去盛京,我们有重要消息要禀告陛下和睿亲王。”
“莫非这几人是探子?”拨什库不由在心中想着。
听到有重要消息要向陛下和多尔衮汇报,他也不敢多追问,不再耽搁,连忙带上三人向广宁狂奔而去。
进入广宁之后,三人只是略作休整,又迅速动身,继续向盛京方向冲去,似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情报要汇报。
这反而引起了那拨什库的注意,想了想,他第一时间将相关情况向上面的主子汇报。
于是,在盛京南二十里左右的白塔堡,三人被正蓝旗一个甲喇章京带人给截住了,并被迅速的分开审问。
起初三人都不愿开口,但是他们身上确实有不少疑点,眼见着对方似乎有杀人的冲动,其中一个镶红旗的还是忍不住透露了一些信息:
“我们三人都是随英亲王殿下一起征明的士兵,我和阿卜萨都是镶红旗的,但不是同一牛录,那位大人是正白旗的。”
“我们几人是在撤回途中遇到明军,被打散之后聚到一起的,然后结伴回大清。”
“路上还几次遇到察哈尔部,那些狗贼见我们人少,也打我们注意,死了几个,就剩我们三人回来了。”
遇到明军,被打散,又遇到蒙古察哈尔部的人,而且是徒步走回来的,这得多长时间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甲喇章京迅速的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连忙追问起其中的各个细节。
那镶红旗的士兵已经开口之后,便没办法再隐瞒了,将他知道的一切都一股脑的讲了出来。
可能在他想来,已经回到了大清的地界,事情这么大,根本无法隐瞒,迟早是要暴露出来的,说就说了。
可是这正蓝旗的甲喇章京在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随即,他又向另一个镶红旗的士兵进行确认。
起初那个士兵还想隐瞒,但在这甲喇章京说出他的同伴已经交代,并且还讲出了一些内容,那个士兵也就不再坚持了,也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真,真的,十万大军完了?英亲王、饶余郡王生死不知?”即便如此,这甲喇章京还是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所以,他又向最后一人,正白旗的那个牛录章京去进一步确认。
可这牛录章京依然不愿意交代,因为正白旗是效忠睿亲王多尔衮的,而正蓝旗旗主是豪格。
他怕豪格先一步知道这个重大消息,从而耍什么阴谋,咬死都不说,只是本能的骂了一句混账。
就是因为这随口一骂,让正蓝旗的这个甲喇章京知道,这件如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