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来,连忙切割与八家的一切联系。
更有甚者,直接落井下石,主动成为带路党,并搜集和提供各种对八家不利的证据。
毕竟八家横行这么些年,仇家也是有不少,此时不插刀,更待何时?
张家口堡仅封锁了三天便重新开启了,显示勇卫营的行动基本结束。
八家堆积如山的财物被分类打包,装骡车马车,准备全部运往京师。
还有八家老老少少一两千人,全部成了阶下囚,同样也要被押到京师受审。
青壮戴枷锁脚镣,妇孺老人用绳索栓在一起,小孩被关在囚笼里,置于马车。
当然,几位家主得到了特殊照顾,都被单独关押在一辆囚车。
可还是有不少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们在张家口堡作威作福这么些年,呼风唤雨,怎的一夕之间,毫无预兆的突然变成了阶下囚?
梁家家主梁嘉宾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似的,散乱的头发似乎也更白了一些,整个人都完全憔悴,无精打采的。
突然,他的眼中闪过精光,扭头死死的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好像一下子恢复了生气,他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周遇吉,张家口堡发展至今,是几代人的努力,为我大明边贸呕心沥血,我等晋商皆是大明有功之臣啊。”
“勇卫营是陛下亲兵,周遇吉你居功自傲,仅凭几人信口雌黄,并未人赃并获,便纵兵肆虐,毁我大明基业。”
“你是罪人哪,罪人哪。”
负责押送的两个勇卫营士兵大喊着让他闭嘴,他却置之不理。
听到他的喊叫之后,周遇吉面无表情的驱马过来,看着梁嘉宾淡淡的道:“我周某人是不是毁我大明基业,不是你说了算,陛下自有评断。”
“至于你们,是否为我大明有功之臣,陛下也会给你等陈情的机会。若是周某人冤枉了尔等,周某自当向陛下请罪。”
梁嘉宾听到周遇吉如此说,顿时咬牙切齿的道:“好,好,好。”
随即,他不再多言,反而将心中的怒火压下了。
因为在听到还有陈情的机会之后,他不敢再激怒周遇吉了,生怕在途中被周遇吉找到机会灭口。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活下来,活着见到与自己有不错交情的一些御史、给事中、侍郎、郎中、员外郎,一定要让这周遇吉血债血偿。
范永斗等人同样如此,因为周遇吉并未拿出铁证,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抵京之后能洗刷冤屈,还自己一个清白。
此刻要忍辱负重,不能得罪周遇吉这凶恶狂徒。可他们哪里知道,真到了京师,哪有他们张嘴说话的机会,周遇吉这般说,只是依照沈浪的命令,让这些人能够好好的活到京师,若在半路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出发,回京。”
周遇吉一声令下,漫长的队伍出城之后,向着京师的方向缓缓而行。
不过周遇吉还留下了一个司的兵力接管城防,原守备军被他一纸调令给直接带走了。
城外,几道身影躲在杂草丛中一动不敢动,神情尽是骇然。
他们正是范永昌的亲信部下,杨贵几人,他们从保安州出来之后,一路疾行,首先在途中遇到了被勇卫营扣押的商队,知道大事不妙,随即往堡子里拼命的赶。
可还是来晚了一步,等他们抵达的时候,全城已经封了。
等城门再次开启,便是看到成百千的人成了阶下囚,他们甚至认出了一些身影,正是八家之人。
“完了,八家完了。”杨贵几人心如死灰,不知该何去何从。
稍一会儿之后,杨贵才一咬牙道:“只能回京师看看,不少京官可是和几位老爷都熟识的。”
几人商议了一阵,又迅速调头,往京师的方向而去。
待大军离去之后,锦衣卫便开始在全城宣扬八家的罪行,只需一条通敌叛国之罪就足够了。
其实,八家勾结建虏,在张家口堡并不算太大的秘密,只要消息稍微灵通一些的晋商便知道此事。
只是八家在张家口权势通天,而且在京师布局深厚,想要告发都告不去,反而白白送了性命。
惭惭的,没有人再提此事,只能视而不见,甚至还要仰其鼻息生存。
却是没想到,勇卫营旦夕之间便让其覆灭,果然是连建虏十万大军都无法匹敌的存在,出手就是不一般。
八家覆灭,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八家的仇家,以及等着瓜分八家遗留下来利益的晋商,烦忧的自然是自己屁股也不干净,生怕勇卫营和锦衣卫找门。
在这种氛围下,王国兴率领锦衣卫又开始秘密行动。
敲打、拉拢、扶植,开始帮助沈浪培植一股商业兼具谍报能力的势力起来。
张家口堡的势力,必然要面临一次全新的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