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黄旗的昂邦章京图赖,职位相当于大明的总兵,他被阿济格任命为此次先锋军的主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为之前战败后,在讨论是撤是留的问题上,他没有迎合阿济格,因此将阿济格得罪。
再加上他是正黄旗的,行为上更支持肃亲王豪格,本身和阿济格不属于同一个派系的人,所以被针对再正常不过。
若是面对其他明军,被任命为先锋军主将,那是看重,因为这是立功的机会。
可眼前这是勇卫营,虽然他们的弹药供应不足,但依然不容小觑。
所以担任此次先锋军主将,是要冒不小风险的。
胜了,是阿济格指挥有度,输了,那更是少不了担责。
不过,阿济格虽然不待见图赖,但并不表明他想让图赖去送死,仗打输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先锋军的组成力量还是非常精锐的。
满洲精锐有两千三百人左右,汉军四千余人,蒙古兵近三千人,总兵力近万人。
另外,还有四千余人的余丁、包衣,这些人主要负责在前面推楯车,几乎是被当成炮灰般的存在,真正的作战不会靠他们。
两条横形楯车阵绵延超过三里,保守估计有两千多辆,组成一道坚实的盾墙向前推进。
楯车压过达一尺深的积雪,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如同千沟万壑般的车辙印。
以防被勇卫营的火炮针对,图赖早已经换成了普通士兵的棉甲,同时躲到了第二排楯车靠左侧的最后方。
为了保持阵形的完整性,他们的推进速度并不快。
可让人意外的是,面对建虏大军的汹涌逼近,勇卫营依然没有任何的紧张感,剧目的表演没有停止,士兵还聚在一起饶有兴致的观看。
这就像两个高手要决战,对方已经拔刀了,但另一人却转身过,背对着你,你会怎么想?
图赖心里有些打鼓,阿济格更是愤怒无比,他心里的设想是勇卫营看到己方大军汹涌杀来后,会惊慌失措,会六神无主。
即便他们虚张声势,演空城计,但在己方真正发起进攻时,肯定也装不下去了。
要么紧张的准备,要么干脆逃回城内躲避。
但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
无视,是的,勇卫营选择的方式是无视,就好像没有看到你要打来了一般,这怎能不让人抓狂。
“这里面会不会有圈套?”阿巴泰有些担忧的问道。
阿济格有些不善的看了阿巴泰一眼,他现在最讨厌两个词,首先是“猪脑”,然后就是“圈套”。
一个是听得最多,一个是中得最多,所以都很讨厌,非常的讨厌。
阿巴泰讨了个没趣,也就懒得多言了,反正一切由你阿济格独断专行算了。
图赖带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前进,渐渐的将距离拉近到了两里左右。
终于看到部分勇卫营士兵进入第一道土墙后面,应该是要准备防御了。
看到这一幕,图赖反而放心一些,这才多少像点打仗的样子嘛。
不过,勇卫营阵地勾栏的剧目,依旧在表演着,随着不断靠近,听得也越发的清晰。
不用想,肯定又是关于自己这些大清权贵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在他图赖听不懂汉话,也没有阿济格他们那般闻名遐迩,你爱怎么编排怎么编排。
距离快要拉近到一里了,勇卫营的火炮居然还没有发起炮击,难道连火炮的弹药也供应不上了吗?
正在他狐疑间,便听到一阵轰轰轰的炮击声从前方响起,勇卫营的炮击开始了。
“啊啊啊……”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在前方响起,却没看到有整辆楯车被掀飞的情况出现。
此刻前面的一排楯车,有不少护板上已经布满了一个个眼睛大小的孔洞,楯车也随即停了下来。
因为后面推楯车的人也像护板一样被打成了筛子。
能造成这种伤害的,只能是一次性可以发挥几十上百枚散弹的火炮,比如明军的虎蹲炮、佛郎机炮等。
有的散弹还穿过缝隙轰在了第二排的楯车上,所以第二排楯车后方的阵列同样出现了伤亡,只是相对于第一排要小很多。
负责监督汉军和蒙古兵作战的满洲兵,立即驱逐一些人上去将停下来的楯车重新推动起来。
一般是汉军优先,因为满洲人总体与蒙古人更亲近一些。
图赖为了自身的安全,不敢让勇卫营发现自己的行踪,所以他专门安排了人帮他观察情况,然后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明军用的是小炮,从其射击间隔时间来看,应该是虎蹲炮,粗略估算了一下,有上百门。”
因为佛郎机炮有好多个子炮组成,每次射击更换子炮即可,所有子炮都装好弹药之后,射击起来会很快。
而虎蹲炮则不行,射击完了就要重新装填。
上百门虎蹲***赖估算了一下,虽然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