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回到军中,立即进行了全军总动员,将建虏入寇的消息通报了下去。
“弟兄们,这阵子我们剿匪也剿烦了,那些土匪都是乌合之众,不是我军一合之敌。”
“一个个穷得叮当响,剿来剿去也没剿到什么好东西。”
“如今不用慌了,有一股实力还不错,人数比较多,还他娘的很有钱的匪寇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们就是我军很多老兵熟知的建虏。”
“以前没见过建虏的那些人,把建虏说成有三头六臂似的,让那些没有见识的人来问一问去年跟随周大人在杨柳青击败建虏的老兵。”
“让他们告诉你建虏是个什么鸟样,不就是一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头上顶着一根老鼠尾巴吗?”
“上次还有几个老兵告诉我,当初他们把建虏的脑袋砍下来,就用他们头上的老鼠尾巴把这些脑袋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这多牛气?”
听到沈浪有声有色的描述这种场景,下方的士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少心中对建虏还有些畏惧的士兵,也放松了不少。
沈浪又继续道:“去年那些老兄弟斩了建虏的头,可是毛都没捞到几根,因为咱们陛下当时穷啊,想奖励弟兄们,可拿不出银子。”
“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是勇卫营了,是陛下的禁军。咱们之前上缴的六十多万两,陛下都给咱们预备着。”
“咱们上缴上去的,得让陛下全部再赏赐下来。”
“一个建虏脑袋五十两,宰掉万把多个就够数了。”
“弟兄们,有没有信心?”
“有……”全军一起高喝。
沈浪再次高声问道:“再大声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有……”
“有……”
“有……”
看着下方的山呼海啸,在沈浪左右的周遇吉和李若琏皆是激动不已,也忍不住大喊起来。
周遇吉暗自感慨,沈大人激励士气真有一手。
“全军开拔,杀……”
“杀……”
……
在沈浪的勇卫营向北行进时,清军已经突破了墙子岭。
进了大明疆域,对建虏来说,仿佛进了天堂,即便是随行的包衣也是激动不已,期待着丰收的喜悦。
胡广生便是其中一员,他是在崇祯十一年在济南府被睿亲王多尔衮掳获的,那一年整个济南府几乎化为白地。
大量财物、牲口,青壮、年轻女子被掳走,成为建虏的战利品。
而其他老弱病残全部被屠戮一空,整座府城被焚烧,曾经繁华的济南瞬间成了一座死城。
胡广生心中充满仇恨,爹娘被杀,他和弟弟妹妹被套着脖子像牲口一样被牵走。
从那时起,他再也没有见到弟弟和妹妹了,不知他们的死活。
在被押回辽东的途中,胡广生吃了很多苦,看到很多人都死在了路上,他也差一点死去。
经过一个月的煎熬,跨越千里之遥来到苦寒的辽东,迎接的却是更悲惨的命运。
他像牲口一样被建虏的旗丁分走,成为包衣奴隶,命运完全掌握在主子手里,打骂是常有的事。
吃不饱,穿不暖,还像牲口一样被使用,每天都有人活活累死。
虽然上面的大人物规定不准枉杀包衣奴才,但被活活打死的包衣也屡见不鲜,顶多罚一些银粮而已。
汉人的命在这里如同蝼蚁,活得不如狗。
神奇的是,在这种磨难下,胡广生的仇恨不但没有日积月累的积累,反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被消磨掉了,只剩下了最卑微的求生欲望。
他极力迎合主子塔吉,成为了忠实的奴才。
也许是表现非常好,几年下来,还获得了晋升,成功抬旗,成为了镶蓝旗的一名旗丁,终于有了点身份,比包衣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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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条件允许,还可以拥有自己的包衣。
塔吉主子答应他,若入明国抢得几个女人,可以赐一个给他。
若抓了三个以上的包衣,也可以给他一个。
这样,有了女人,就有了家,生了儿女,世世代代给主子做奴才。
有了包衣,可以把家里的活儿都交给包衣去做,自己也轻松一些,这日子就有盼头了。
所以,胡广生早就期盼着能随军南掠明国。
如今的明国对他来说,早已不是故乡故国,而只是他改变命运的幸运场而已。
可上次运气不好,主子们抽丁的时候,塔吉主子没被抽中,所以他也就没机会跟着来明国。
听说阿巴泰主子收获颇丰,抢掠了很多财物和人畜,胡广生既羡慕,又大失所望,想着可能要等一年半载甚至更久才能轮到自己进入明国了。
可上天垂怜,没想到事情有了变故,那不知死活的明国居然敢公然挑拨皇上和睿亲王、肃亲王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