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成为亭长乃至县吏都可能。能出仕就职,绝对比在地里头刨食吃来的强。
孟草虽然不识字,却识大体。只要私塾建立起来,必定会有不少人抢着入学,怕是邻县乃至京畿勋贵都要赶来。别的不用说,白稷一人便抵得百家显学。没看到皇帝连少子胡亥,都交给白稷了?
勋贵若来,还有他们的份吗?
孟草鼓起勇气,拎着竹篮轻轻叩门。
尚牛打开房门,发现是孟草后顿时有些诧异。
“汝这是?”
“孟草求见君。”
以白稷的身份,自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不过他很亲民,只要有事就能来府求见。当然,没事找事的那种还是算了,会被直接赶出去的。
尚牛点点头,便走在前面。
为了安全考虑,胖虎这些好战分子都在后院。前院能看到的只有苍鸽和发财,还有兢兢业业干活的大毛。
“孟草,见过君。”
白稷正在给碎玉灌仙气,禾苗则是小心的悉数收起。看到孟草来了,正好也都灌输完毕,白稷便示意孟草免礼。
谁料到孟草却是非常干脆的直接双膝跪在了地,双手捧着篮子高高的举了起来。葛布被风吹开,里面放着两个肥硕的猪蹄膀,还带着血丝,一看就知道是刚买的。
“请君收下束脩。”
束脩?
“你是为你两个弟弟而来。”
白稷望着两个猪蹄膀,也是有些动容。
孟草家境很不好,二老都是积劳成疾,只能慢慢调养。徐福多次去看过,现在是稍微好了些,家里没几个钱。种的收成也不好,交了田赋怕是连吃的都不够。
两条猪后腿重约六十斤,算起来起码两百钱。孟草从在造纸坊干活到现在,加起来怕是都没这么多。只怕还找雀或者其他人借了不少,才买下这两条猪后腿。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这是白稷父亲抽了两支旱烟后说的话。从未求过人的他走遍了村子,遭受不少人的冷眼,换来不少几毛的小票,变成了学费。
孟草,也大概如此。
束脩属于是规矩,必不可少。
“求君收下!”
孟草再次叩首,眼眸泛红。
“老淳。”
“在。”
“去库房拿个三百钱。”
白稷望着孟草,“你且起来。泾阳的传闻,且听听就好。该收多少稚生,本君自有打算。束脩便免了,本君不需要这些。汝弟还算聪颖,吃苦耐劳,若是他们愿意,等私塾建成后可以来试试。”
孟草眼睛顿时升起些许雾气,作势便又要给白稷行跪礼。
“不用再跪。”白稷挥挥手,“告诉他们两,让他们好好准备。等入学后,本君会调整好时间,让他们勤工俭学。”
“勤工俭学?”
“就是一边做工,一边学习。”
“不行的,孟草可以做工!”
孟草连连摇头。在她看来能读书便足以,就得花费全部的精力,再去做工不是浪费吗?
“他们该肩负起责任。本君要收的徒弟,不是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家境贫寒没关系,可以在课余去做些零工,总不至于饿死。”
白稷的态度很强硬。现在都早熟的很,七岁的稚童便已知道要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私塾不至于一天到晚都得课,在不影响学业的基础做些零工还是可以的。
像孟草家全靠她一人,如何撑得住?
“你若不答应,便不用送他们来了。”
白稷挥挥手,态度非常强硬。
听到这话孟草差点被吓哭了,把头甩的和拨浪鼓似的,“孟草,多谢君之恩。”
“拿这钱,把欠的债还了。”
淳于越把一篮子铜钱给了孟草,至于她买的猪后腿自然会留下。三百枚铜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用葛麻盖好,孟草几度哽咽。
他们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碰到白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