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驸马李节在南京擅自抓捕上百名官员,并将胥吏提拔为官,简直胆大妄为之极,臣请治李节之罪!”大殿之上,一位给事中义正言辞站出来大声道。
“臣请治李节之罪!”随着给事中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群官员站出来附和道,这次李节真的惹了众怒,不但士林之中的读书人对他破口大骂,朝堂上的大臣也纷纷上书朱允熥,要求将李节抓回来治罪。
“此事朕早就说过,这只是权宜之计,诸卿不要太过担心!”朱允熥虽然倍感头痛,但还是大袖一挥轻描淡写的道。
所谓的权宜之计,当然只是朱允熥糊弄大臣的理由,毕竟今天开了这个口子,日后就可能形成常例,而一旦成为常例,就会对科举造成沉重的打击,毕竟从小吏也能转为官员,那为何还要费时费力的去读书?
要知道科举可是涉及到所有读书人的利益,特别是江南一带的读书人,之前的南北榜案,就是江南读书人对老朱的一次试探,虽然最终以惨败告终,但并没有伤到他们的元气。
事实上南北榜案老朱也并没有赢,因为通过这次科举,江南文人展示了他们对科举的强大控制力,哪怕老朱能杀掉一些人,但却无法动摇这个利益团体的根本。
现在老朱死了,朱标也不在了,只有朱允熥这个年轻的皇帝,而且一般来说,皇帝登基后会都会开一场恩科,这让不少读书人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在这次的恩科中,将之前丢掉的东西全都找回来。
可是现在恩科还没有开始,李节就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这也让许多人都是愤怒之极,恨不得将李节碎尸万段,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联合起来上书弹劾他。
“陛下,就算是权宜之计,也不能开这个先例,否则将天下读书人置于何地?”这时又有人上前大声反对道。
“江南官场犯下如此大案,那么多的官员落马,实在找不到官员来填充这个空缺,所以才只能启用胥吏为官,这怎么又和天下的读书人扯上了关系?”朱允熥皱起眉头再次不满的道。
“陛下,官员空缺可是暂时由一人身兼数职,或是由几个胥吏商量来办,但绝不可让胥吏转为官员,否则官与吏之间再无界线,这让官员日后如何使唤得动那些胥吏?”这时又有人提出反对道,虽然他提出的理由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却代表了不少官员真正的想法。
朱允熥本来还想再解释,可是下面的官员却已经炸了锅,这时也是一个接一个的站出来表达自己反对的意见,有些理由可能听起来还有些道理,有些却完全是胡搅蛮缠,无理也要搅三分。
朱允熥虽然是皇帝,但他也只有一个人,论到斗嘴,这帮大臣简直比他强太多了,而且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结果朱允熥也被这帮大臣说的脸色阴沉,最后干脆一甩袖子,直接宣布退朝。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两天的朝会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最后都是以不欢而散,只不过今天反对的人格外的多,朱允熥连话都没有说几句,所以他也感觉格外的憋屈。
朱允熥气呼呼的回到内宫,刚才的朝会上,弹劾李节的都是文臣,那帮武将一个个都是悠哉游哉,脸上都带着看笑话的表情,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更乐于看文官集团倒霉。
不过武将在这种朝堂大事上一般不怎么发表意见,一来是因为他们毕竟是武将,对这种朝堂大事上并不怎么拿手,表达看法也容易惹人笑话。
二来武将本来就容易受有猜忌,特别是在外带兵打仗的将领,比如他们在前线打的正激烈,可能朝堂上一个大臣的几句话,就能引起皇帝的猜疑,到时一道圣旨就能让他们前功尽弃,所以武将也不愿意太过得罪文臣,当然看文臣倒霉还是没问题的。
“这帮混账,就没有一个人帮着朕说话!”朱允熥气呼呼的将一杯茶灌了下去,随后这才恨声道,刚才表态的大臣虽多,但大都职位不高,而那些位高权重的几个大臣,反倒是没有开口,但也保持着沉默,显然是默许了这件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朱允熥现在连个帮手都没有,这也让他无比的想念李节,如果李节在京城,至少在朝堂上互相有个照应。
但朱允熥也不敢轻易的把李节召回来,一来朝堂上最近的风头正盛,如果他回来,刚好会被无数人争着弹劾,所以还是避过这段时间的风头再说。
另外朱允熥也知道,李节在南京那边主持吏转官的事,这件事虽然有他的首肯,但李节在那边恐怕也很难找到什么重量级的帮手,所以许多事情都要亲历亲为,现在恐怕也是事务缠身,如果贸然把李节召回来,到时南京无人坐镇,恐怕吏转官的事就要无疾而终了。
“不行,必须得在朝堂上争取几个帮手,否则再这么下去的话,朕就实在太被动了!”朱允熥冷静下来也低声自语道,虽然他暂时可以把这件强压下去,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朝堂上闹的越来越大,甚至最后所有大臣都达成一致的话,到时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