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李节的预料,只见老朱给了任亨泰一个下马威后,立刻就开口问道:“你这次出使安南,可将安南国内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
“启禀陛下,臣不负使命,的确将安南国内的情况摸清了!”任亨泰也不傻,听到老朱没再怪罪自己,而是问起安南的情况,这让他也立刻感觉到事情有了转机,于是也打起精神回答道。
“很好,那你把安南的情况详细的讲一下!”老朱大手一挥再次道。
任亨泰当即答应一声,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道:“安南现在已经处于一个奸雄当道的乱世,国王陈氏失权,辅正太师胡氏当政,现在胡氏加紧培养自己的羽翼,以臣观之,这个胡氏日后必反……”
随着任亨泰的讲述,老朱与朱标等人也慢慢的了解到安南国内的详细情况,说起来安南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其中最主要的还是要怪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去年刚死的太上王陈艺宗,如果不是他的昏聩无能,也不会让安南的大权一步步旁落到胡氏之手。
陈艺宗原名叫陈暊,刚开始上表大明时,用的是国王陈日熞这个名字,但后来为了讨好大明,于是将名字改为陈叔明,也就是把大明当做叔父看待的意思。
可惜这记马屁却拍到马腿上,因为大明觉得这个国王的名字前后不一,所以怀疑他的身份做假,甚至老朱更是觉得这个陈叔明杀了陈日熞篡位,是个乱臣贼子,于是连安南上贡的事都被停了,后来陈艺宗去世,老朱也说陈叔明是个篡位的乱臣贼子,没有派人去吊慰,也算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陈艺宗只做了两年国王就退位,把国王之位让给自己的弟弟,但却是太上王的身份,依然对安南的朝政有着巨大的影响力,特别是他的弟弟战死后,陈艺宗也不得不再次接管了朝政,这时他开始宠信自己的妹夫胡季犛,使得对方一路飞升,最后成为安南的太师,兼平章军国重事之职,独揽朝中的大权。
自从去年陈艺宗去世后,胡季犛更是权倾朝野,这次任亨泰出使安南,大部分时间都是由胡季犛接待,现任的安南国王其实是胡季犛的外孙,而且只是个四岁的小屁孩,军国大事全都由胡季犛做主。
不过胡季犛虽然权倾朝野,但陈氏王族毕竟在安南经营多年,有不少王族的人也掌握着实权,所以现在胡季犛也十分努力的排除异己,只要时机成熟,恐怕就是安南改天换地之时了。
“陛下,除了内部的问题外,前些年安南与占城之间一直战乱不断,刚开始是安南占据上风,后来占城发力,多次打败了安南,甚至连安南国都升龙,都几次被点破攻破,这也让安南的实力大损,幸好几年前占城国王战死,这才让安南有了喘息之机。”最后任亨泰再次讲述道。
老朱和朱标也听的十分认真,因为安南是大明南疆的一个重要临国,如果安南的局势不稳,肯定会影响到大明南疆的稳定,而大明对南疆的统治也是一个薄弱之处,别的不说,云南那边都要靠沐英独立领兵治理,也就是沐英忠心,如果换做另一个人,恐怕早就听调不听宣了。
只见老朱听后沉思了半晌,最后他这才习惯性的扭头向李节问道:“李节你对此怎么看?”
“任尚书讲的十分详细,可见对安南的事也花费了不少的心力,不过任尚书似乎隐瞒了一件事!”李节先是夸奖了一句,随后又笑吟吟的道。
“驸马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在陛下面前隐瞒事情?”任亨泰听到李节的话也是吓了一跳,当即为自己叫屈道。
“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安南国王在国内时,一向都是以皇帝自居,比如那个陈艺宗,他退位后就自称为太上皇,任尚书您在安南难道没有听说吗?”李节再次笑着反问道。
“这个……”任亨泰也为之语塞,这件事他的确知道,按照礼法,皇帝是中原帝国的专属称呼,这个称号也是由秦始皇发明的,周边的小国一般只能称国王,比如高丽,但也有两个小国阳奉阴违,对外称王,对内却称皇,这两个小国一个是倭国,另一个就是安南。
“此事可属实?”这时老朱也沉声问道,其实老朱也是在演戏,他不但知道安南对内称皇,也知道倭国对内称皇的事,毕竟他儿子朱樉就在倭国,这种事当然瞒不过他的耳朵,不过也正是如此,他才把朱樉这个祸害派到倭国,让他在倭国随便翻腾,无论做什么老朱都不会管。
至于安南,老朱也是有心无力,毕竟安南不但远,而且还气候恶劣,若是派兵攻打,光是路上的毒虫瘴气就能让军队减半,所以实在没必要因这点小事而动兵,但现在既然被李节戳破了,老朱当然也要表示一下愤怒。
“陛下息怒,此事的确属实,不过安南人也只是夜郎自大,送交我大明的国书上,依然只敢在国王自居!”任亨泰急忙再次禀报道。
“哼!一群化外蛮夷,竟然也敢觊觎帝王称号,简直可笑!”老朱出言讽刺道,不过以他的身份,出言讽刺其实也代表着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