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大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去与岛民交易,换来十斤猪肉和一匹粗布,再加上自己家里晒的鱼干,这些鱼都是黑头自己抓的,吃不完就晒成鱼干,这东西在海边虽然不值钱,但也能充个数。
父子二人带着这些聘礼去了刘家,等到刘家收下这些聘礼后,这桩婚事也就算是定下来了,而且成婚的日子就在几天后,毕竟他们这些穷苦人家本来就没那么多的讲究。
当天晚上,吴老大一家四口聚在一起,锅里煮的是米粥,鱼干撕开了撒进粥里,带着一股鲜咸的香味,另外吴老大今天兴致极高,还让丫头给自己煎了条鱼,又拿出一小坛子酒。
这坛酒是吴老大与岛民交换时,人家看他换的东西多,所以就送了他一坛酒做添头,里面的酒不多,估计还不到两斤,但吴老大却视珍宝,他都记不清上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鱼煎好了,粥也熬好了,吴老大拿出四个小碗,让丫头倒上,每人一碗,虽然两个女人都没喝过酒,但架不住今天高兴。
“爹!我敬您!”黑头闻着酒香早就忍不住了,当即端起洒碗道。
吴老大也端起洒碗,与儿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辛辣的酒入口之后,一股热气直冲顶门,但随即又有一种别样的畅快感,这让吴老大也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是把前半生的郁结全都吐了出来。
“黑头,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过几天就给你们完婚,婚后你什么事也不要想,先给咱们吴家留个后再说!”吴老大随即又对儿子叮嘱道。
“这事我哪说的准,我听说有人成亲好几年都没能生下儿子。”黑头闻言也有些无语的道,他年纪也不小了,对男女之事也早就门清。
“那我不管,你不是想参军吗,什么时候你给我生个大孙子,什么时候我让你去军中!”吴老大当即一摆手道,他知道黑头想去军中,可自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留个后再说。
听到老爹同意让自己去军中,虽然条件苛刻了点,但也在情理之中,所以黑头也立刻眼睛一亮道:“这可是您说的,我要是有了儿子,爹您可不能再拦着我了!”
“我说的,其实我也想让你去军中,前几天邹太师说了,现在军中正值用人之际,也是最容易得到升迁的时候,你看你老爹我,只不过因为识字,再加上练过武艺,立马就成了百户,你小子不比别人差,如果真进到军中,肯定比你爹我强!”
吴老大说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倒不是自夸,黑头的确是胆大心细,本身也有本事,不但水性好,而且身手也极为敏捷,像他这样的年轻人进到军中,的确更容易出头。
“太好了,爹您就放心吧,只要成了婚,我肯定在一年内抱上儿子,到时咱们上阵父子兵,跟着邹太师和张太尉他们打天下去!”黑头说着给老爹倒了碗酒。
吴老大闻言也更加高兴,特别是想到一年后就能抱上孙子了,更让他兴致极高,当即端起酒再次一饮而尽,可能是常年不喝酒的原因,两碗酒下肚已经让他有些微醺,黑黝黝的脸上也泛起几分红光,虽然现在的生活依然很苦,但至少有了希望,这种感觉真好。
第二天一早,吴老大正准备为黑头的婚事做准备,却没想到军中忽然来人,召所有百户以上的将领议事,于是吴老大也不敢耽搁,立刻快步赶往军营。
相比周围简陋的村子,军营却修建的有模有样,事实上这里的军营是明军事先帮他们修建好的,有营房有校场,而且每天吃的喝的也比村子里的人强,而且还会发放号衣、武器等,所以渔民中的青壮也都争想参军,哪怕一个普通的小兵,穿上号衣走在村子里也能让家里人脸上有光。
吴老大来到军营才知道,原来是张定边回来了,所以邹普胜召集他们前来,一来是迎接张定边,二来也是商议一下出兵的事宜,据说出兵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
很快所有人到齐了,邹普胜与李洪率领众人来到码头,不一会的功夫,就见前方出现一支船队,随着船队进入港口,他们也能看到船上站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这种情景吴老大他们十分熟悉,因为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几乎和这些人一模一样。
随着船队的靠岸,船上迁移的百姓也开始分批下船,邹普胜早就安排了人手安置这些百姓,这些人是第七批来到这里的百姓,他们并不是最后一批,因为张定边招募的百姓太多,所以后面最少还有十批百姓,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因为一下子来的百姓太多,邹普胜他们恐怕就安置不过来了。
等到船上的百姓下来的差不多了,只见张定边这才率领着几个弟子下了船,多日不见,张定边依然是一副有德高僧的模样,只是身上的僧袍显得更加破旧了。
“张兄,这一路辛苦了!”邹普胜看到张定边也立刻迎上去道,这几个月来,张定边几乎踏遍了九姓渔民的聚居地,终于招募了这么多的百姓前来,使得邹普胜他们对接下来的行动也更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