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乱成一团的校场,李节跟着沐晟来到后面的营房,结果里面的情形更让他大开眼界,这些勋贵出身的世子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或赌钱或喝酒,反正就是没有一个干正事的。
最后两人来到议事厅的位置,结果在门口就听到厅中传出一阵“咿咿呀呀”声音,似乎是有人在里面唱戏,而当两人进去时,只见宽阔的大厅中真的成了一个戏院,中间的高台上有两个戏子正在唱戏,而在戏台下面,一群人跟着戏文起哄,哪还有半点军队的样子?
“他们这么胡闹,我舅舅也不管管?”李节看到厅中的情况也实在忍不住道,虽然铁册军不算正规的军队,但眼前这种情况也太离谱了,难怪沐晟说这帮人还不如前面的两个孩子呢。
“你舅舅?”沐晟听到李节的话却是神情古怪,随即伸手一指台下的人群道,“李兄你仔细看看!”
李节扭头看去,结果这才发现,在最靠近戏台的位置,刘英一手拿着酒杯,脸上也带着几醉意的看着戏台上的表演,遇到精彩之处时,更是带头叫好,一副完全沉迷其中的样子。
“咦,表弟你也来了!”就在这时,人群的刘义也看到了李节,当即站起来叫道。
刘义一开口,刘英也看到了李节,当即也高兴的站起来,然后拉着李节走到众人面前大声介绍道:“各位,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外甥李节,想必你们都听说过他的名声!”
听到李节的名字,下面正忙于享乐的勋贵世子全都是一愣,随即就纷纷站了起来,哪怕再桀骜不驯的人,对李节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这并不仅仅因为李节是朱标的女婿,最重要的还是李节自己的本事。
之前李善长满门抄斩,但李节一家却丝毫没受牵连的事暂且不提,就说最近的一件事,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骧,却被李节当做家奴使唤,让他挨家挨户的给商人送请帖,这件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们这帮勋贵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知道现在锦衣卫凶名赫赫,勋贵人家也最怕锦衣卫登门,结果毛骧却被李节狠狠的羞辱了一顿,而且事后连个屁都不敢放,光是这件事,就让勋贵们知道,这个李节是个绝对不能招惹的人,眼前这些世子们也都受过家中长辈的叮嘱,因此见到李节时,也把平时的嚣张跋扈给收敛了起来。
刘英见到李节也十分高兴,当即把眼前的这些世子介绍给李节,比如有徐辉祖的弟弟徐添福,傅友德的儿子傅让等等,相比之前见过的两个小屁孩,这些人至少都成年了。
李节与这些人一一见礼后,刘英也拉着李节陪自己看戏,对于陪李节前来的沐晟并没有理会,事实上徐添福等人对沐晟似乎也没什么好脸色,看样子这几天为了操练的事,沐晟应该把这些人都给得罪遍了。
李节哪有什么心情看戏,当即拉着刘英低声道:“舅舅,咱们出去一下吧,我有些话想和您说!”
刘英闻言看了看旁边的沐晟,然后考虑了一下这才点头道:“好吧,不过你可不要帮着别人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刘英说完这才站起身走向后堂,沐晟本想跟着一起去,但却被李节劝住,他想和刘英单独聊一聊。相比前面的喧闹,后面倒还算安静,至少可以商谈一些事情了。
“舅舅,你真的打算让铁册军这么放任下去吗?”刚一进后堂,李节也立刻问道。
“不是我要放任,陛下让我这个闲人担任指挥使唤,这意思还不明显吗?”刘英在自己外甥面前也不再遮掩,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可是铁册军毕竟是打着军中的旗号,舅舅你这么放任下去,日后难免会被人抓住把柄,另外陛下的性格您比我了解,万一陛下哪天想起来铁册军,到时责任还是在您身上啊!”李节说到最后时,也压低的声音。
听到李节提到老朱的性格,刘英也一下子露出犹豫的表情,老朱现在的性格越发的反复无常,而且喜欢迁怒于人,现在他让自己管着铁册军,可能真的不对铁册军抱什么希望,但万一日后老朱变卦,到时说不定他会被当成替罪羊。
看到刘英露出沉思的神色,李节也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当即再次道:“舅舅,就算铁册军真的要烂,也不能烂在您手里,至少表面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刘英这时也终于点了点头,随即又无奈的一笑道,“其实现在铁册军的情况并非只是我纵容的结果!”
“什么意思?”李节闻言再次一愣。
“刚才那些人你也见了,表面上看这些人就是一帮任性胡闹的纨绔子弟,但其实这段时间我和他们混熟后才发现,原来这些人在来之前,大都受过家中长辈的叮嘱,现在的胡闹其实只是半真半假,大部分还是让外人看的!”刘英这时也低声解释道。
李节闻言也立刻明白过来,看来老朱的屠刀已经把勋贵们吓破了胆,所以故意让这些勋贵世子在铁册军胡闹,他们表现的越是无能,越是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