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李善长一拍桌子面沉如水的质问道,李节的这些话似有所指,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能说出来的,所以李善长的第一反应就是李节可能是受人指使,毕竟他留在京城有太多的利益,如果归乡隐居的话,就要放弃许多重要的东西了。
厅中的宾客也都是神色大变,谁也没有想到,李节竟然劝李善长回乡养老,这让所有人都露出了错愕的神色,唯独太子朱标却是神情一顿,看向李节的目光也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旁边的汤和先是一惊,随即却对李节露出赞赏之色。
看到李善长生气的模样,李节也暗叹了口气,看来想要让李善长自己醒悟已经不可能了,他也只能启用自己的第二套方案了。
“没有人教我,这些话都是孙儿的肺腑之言,祖父早就已经辞官,留在京城也是徒惹是非,何不早日离京,一身清闲……”
“住口!”没等李节把话说完,李善长就气的再次一拍桌子怒道,他简直快被气疯了,刚才李节献上玻璃镜时,他还以为李节改了性子,没想到一转眼他就说出这些混帐话。
看到李善长生气,人群中的李祝也终于坐不住了,当即站起来就想替儿子求情,不过却被旁边的刘英一把将他按回了椅子上,整个大厅中,恐怕也只有他才知道李节要做什么,所以这时候绝不能让李祝坏事。
“祖父让孙儿住口,孙儿不敢不住口,只不过还请祖父三思,一切以身体为重,早日回乡颐养天年,以保平安!”李节这时也豁出去了,或者说他是故意在激怒李善长,既然无法让对方醒悟,那就只能与对方划清界线了!
“混帐东西,给我拖出去家法伺候!”李善长气极,颤抖着怒指李节大吼道。
厅中的宾客也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节,有些反应慢的,到现在都还在懵逼中,刚才李节还献上宝物镜子,让李善长对他另眼相看,可是转眼间他又惹得李善长暴怒,这转变也太快了。
“父亲息怒!”这时李祝也终于忍不住,当即甩脱刘英的双手,快步来到李善长面前跪下道,“父亲息怒,节儿年幼无知,而且之前又得了癫狂之症,万望父亲不要与他计较!”
“狡辩,我看贤侄的模样,可没有一点癫狂的样子!”人群中的李礼却站起来火上浇油道,他刚才还在担心李节受宠,却没想到老天开眼,一转眼李节就惹怒了父亲,这可真是喜从天降,他当然不会再给李祝父子机会。
“父亲,节儿之前的确病了,您千万不要与他计较!”这时李祺也站出来为李节求情道。
不过李节可不想让李善长真的息怒,他要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因此只见他这时再次抢先道:“祖父,孙儿还有一首祝寿诗奉上: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一首《好了歌》仅仅说了前四句,就已经让李善长气的脸色发白,因为这明明是讽刺他放不下功名利禄,当即怒不可遏的再次大吼道:“拖出去!打!给我狠狠的打!”
随着李善长的怒吼,立刻有几个健仆飞奔而来,抓住李节就要往外拖,这让李祝急的眼睛都红了,当即死死的抱着李节再次向李善长求情道:“父亲息怒,节儿的病犯了,您要打就打我吧!”
“一并拖出去打,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李善长气极,终于当众说出了断绝父子关系的话。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李节被拖出去时,却还大声的诵读着《好了歌》,看起来状若癫狂。
但其实李节心中却是沉静如水,他的计划总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只不过这顿打恐怕躲不掉了,不过被打一顿也正好,他被打的越惨,与李善长的决裂也就越彻底。
看着李节父子被拖出去,李祺暗自着急,但却没有办法,宾客们也都是窃窃私语,实在搞不清楚李节为什么会忽然发疯,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但转眼间就被他给毁了。
倒是那个李礼一脸的喜意,甚至他恨不得立刻出去,吩咐下人打的狠一些,最好把李节父子直接打死,免得日后再碍自己的眼。
眼看着李祝与李节父子二人被拖到门外,就要被几个下人执行家法,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坐在李善长身边一直没开口的太子朱标却忽然站起来劝道:“李公,今日是您的大寿之日,实在不宜动气,毕竟气大伤身,您骂也骂了,打就不必了!”
太子朱标竟然替李节求情,这让宾客们全都是一愣,不过紧接着只见汤和竟然也站起来劝道:“太子所言甚是,李兄你的大寿之日,实在没必要与孙辈们计较,而且有这么多客人,动手打了晚辈传出去也对你的名声不好!”
李节也没想到太子和汤和会为自己求情,不过略一思量他就心中暗喜,因为从太子和汤和的态度中,他已经推测出一些东西,也许会让自己的计划更加顺利。
太子和汤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