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袁贵妃喝住林宁,叹气道,“你皇兄一直是那个皇兄,未曾变过。
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更何况,他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
我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今日,本宫才大悟。
最让人不安的是不变。”
“不变?”
林宁有点不解。
他实在不懂袁贵妃这话里的意思。
哥哥始终如一,跟以前一样,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会让人不安呢?
袁贵妃一边在院子里一边慢慢悠悠的道,“你哥哥出生那天我记得清楚,一声没坑,最后还是稳婆狠狠拍了屁股,才喊了几嗓子。
至此就没再哭过。
给他吃他就吃,给他喝他就喝,不吵不闹,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度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好在后来他开口说话了,三岁的小崽子就会哄人了,嘴巴甜的很,而且还一肚子道理,这些都是没人教过他的。
直到现在,他还是这个性子,二十多年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有时候啊,我觉得自己了解他,又觉得不了解他。”
了解的是她儿子这始终如一的性子,不了解的是他为什么始终都是这个性子。
林宁道,“宫中虎狼环伺,皇兄如此,恐怕也是逼不得已。”
她皇兄经常教导她,做人要低调,闷声发大财。
“可是现今他已掌朝纲,谁能逼迫于他,他又何曾变过一点?”
袁贵妃叹气道,“愈发看不懂,我就愈发不安,即使面对面站着,我都觉得他的脸有迷雾,我看不清。”
“母妃.......”
林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抚。
“哎,”
袁贵妃摆摆手道,“不说这些也罢,眼前最担心的便是你舅舅了。
赖茹死了,宫外的事情我也是两眼一抹黑,你啊,就费心替我多打听一下吧。
也多劝劝你皇兄,怎么样都是你舅舅,万万不可伤了和气。”
“女儿相信皇兄自有决断。”
提到外家,林宁也多有不平。
她的外祖居然敢公然辱骂他的哥哥!
实在是大不敬!
如果哥哥不是看在她母妃的面子,依着哥哥这有仇不隔夜的性子,这袁家恐怕跟之前的薛家一样,落个抄家的下场!
袁贵妃正要说什么,突然看见小喜子进来了,便不再言语。
小喜子道,“娘娘,袁将军刚刚在麒麟宫觐见完圣,王爷特让将军觐见娘娘,以解娘娘的思念之情。”
“如此甚好。”
袁贵妃喜眉梢。
一旁的林宁看着欢天喜地的母妃,一脸的无奈,只能陪着她进屋做梳洗。
天渐黑,雪又更加的大了。
林逸背着手站在宫门口,看着一队队换防的官兵,笑着道,“夜里冷,能不穿铠甲就不穿铠甲,尽量袄子吧。”
何吉祥拱手道,“遵命。”
“你也是一样,穿厚一点,”
林逸从门口的石狮子头抓了一把雪,一把揉着雪团,一边,“别冻出个好歹来。”
“谢王爷体恤老臣,”
何吉祥笑着道,“老臣已然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