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蜷缩在庙里、角门、朱墙下的乞丐、流民。
这个时候,他们会停下脚步,挨个去试鼻息,把冻得硬邦邦的尸体扔到身后的马车,等着明日送到城外埋了。
至于那种还有口气的,直接送到医馆,在大刀之下,打着哈欠开了门的郎中,不敢有一句怨言。
当然,他们也没什么好抱怨,毕竟布政司衙门是给留了银钱的,而且还挺足。
这点便是“南蛮”的优点了。
唯一能抱怨的,便是让自己得不到休息。
“这死人可真有点多了,这么一会,都有十六个了吧?”
陶应义望着身后堆满尸体的马车,叹口气道,“这寒天腊月的,土都结冻了,明个挖坑都不好挖。”
不免生出了恻隐之心。
这年头,想活下去,真不容易。
有些人真的是饿急没有活路,才不得不走这翻墙入户的。
之后一路遇到小偷小摸的,他也就轻轻放过了。
苍天有好生之德,他不愿意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与陶应义并排而行的多麻子,一直冻得缩着脖子,此刻没好气的道,“你这么办,回头可没法跟刑先生交代啊?”
“真朝着他们砍脑袋,老子下不了手,老子说的,只要没伤过人的,都给放了吧,有什么事情,老子一力担着,”
陶应义说完后,又看向多麻子,好奇的道,“你跟尤麻子都叫麻子,你俩是亲戚吗?”
“放你娘的屁!
他姓尤,老子姓多!”
他是官兵,是被陶应义借调过来的,与陶应义不存在下级关系,说话自然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