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人出来喝粥。
出来的人也没超过百十人。
一直到入夜,才有人小心的打开房门,悄悄的出来,左看右望。
烧锅的民夫终究有不耐烦的,大喊道,“老子要杀你们,那破门堵不住,还不赶紧来吃饭!
马上就糊了。”
这样才有越来越多的人从房门中走出来,各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最可怜的是那些孩子,小小的身子居然出现了肋骨。
有些民夫忍不住酸了鼻子,这帮子叛军把这里祸害的不轻。
天亮后,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终于发现了躺在他们门口睡觉的三和官兵,开始是吓了一跳,最后见官兵对他们视而不见,才继续大着胆子往施粥点去。
甚至还有官兵朝着他们喊:“和王爷仁慈,三和官兵有军纪,秋毫无犯,该干嘛就干嘛。”
太阳露头的时候,满城的人基本都出来了,目送队列整齐,喊着“一二一”,大踏步的官兵出城。
这是一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官兵,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们又说不出来。
何吉祥率军走了十里地,没多久就发现了从白洋城追过来的民夫。
这帮子人一定是听说他要攻打潭城,赶紧跟过来捡漏的!
他想到白洋城里银库的金银,此刻看到梁庆书那张笑脸,居然也不觉得讨厌了。
梁庆书道,“何大人,可喜可贺,西坝城、谷仓城、大良城皆已攻下,如此兵合一处,直取潭城!”
“哼。”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何吉祥就生气。
三万官兵出来这么长时间,居然没见过敌人长什么样,没拔过一次刀,砍过一个人!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攻取西坝城、谷仓城、大良城的民夫同梁庆书一样,未擅动银库,如今又押解了五十五万两银子回去。
难道这就是和王爷说的战争财?
如果攻下潭城,打败韩辉,岂不是更多?
“张勉,你带三千轻骑,携十日干粮加快速度!
有事探马回报。”
何吉祥突然喊了一嗓子!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帮子民夫跑到自己前面了。
张勉的骑兵走后,何吉祥率大军全速前进。
民夫们没有受过负重训练,自然很难跟上,何况他们还有辎重,不过却都是不慌不忙。
粮食在自己手里,官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无论如何都要等上自己这些人的。
果然,两日后,他们不但追上了官兵,连骑兵也与自己等人汇合了。
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帐篷内,灯火如萤。
何吉祥年龄大了,长久奔波,浑身跟散架似得,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瘫着。
他忍不住拿着烟杆卷了口烟。
张勉等何吉祥睁开眼睛,慢慢的道,“大人,韩辉已经得知四城被破的消息,正在调动大军,恐有设伏,我等如何做,还请大人示下。”
何吉祥道,“潭城有多少人?”
“说是三十大军,实际上只有二十万,且有不少老弱妇孺,”
出来回话的是王坨子,“驻扎在各处城镇,关口的有三万多人,潭城可战之兵估计不到十万人。”
何吉祥淡淡地道,“那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传令,明日全军披甲。”
“是。”
所有人大声应命,除了站在门口的瞎子王栋与剑客叶秋。
何吉祥走过去拱手道,“明日还得多仰仗二位,擒贼先擒王。”
“我懂,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
叶秋懒洋洋的道,“有人露头,我直接杀了便是。”
瞎子也跟着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多谢二位,”何吉祥笑着道,“如此便好。”
面对武功高手,自然不能以平常人相待。
沈初道,“大人,明日我愿为前锋。”
何吉祥道,“不用,明日骑兵冲锋诱敌深入,我等包抄便可。”
夜里再一次下了雨,又潮湿又冷。
何吉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多少牲口生病了。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下雨和下雪。
白云城却依然艳阳高照。
林逸看着一车又一车送回来的银子,笑的合不拢嘴。
出征这么多次,这是唯一一次不亏本的。
有钱了,以后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想修路就修路,想架桥就架桥!
“这买卖划算,”
林逸说着亲手掀开了一口箱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眯缝在了一起,对着善琦道,“全归你们布政司,先存到三和钱庄,回头拿银票去还债。”
善琦笑着道,“谢王爷。”
他比林逸还要开心。
有了钱,做什么事都不会再束缚手脚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