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安稳了下来,雪制长衫也停下了舞动,长长的尾摆铺盖在了冰河之上。
美,
美得惊人!
荣陶陶翻身下了雪犀王后,快步上前,一把拽下了漆黑的下半脸面罩:“妈妈,想我没有?”
而那已经被风霜浸入骨髓的女人,脸上却是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似乎能将这一方冰天雪地统统融化。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有幸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徐魂将,但是来自魂将大人的微暖笑意,众人却是第一次见。
只见荣陶陶迈步上前,没有理会徐风华探来的冰冷手掌,而是直接给了母亲大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踮起脚尖的荣陶陶,死死环着徐风华的脖颈,让人仿佛在亲眼目睹一场谋杀案
徐风华很是无奈,百余名神情肃穆的将士就站在不远处,这么多双眼神的注视下,荣陶陶却依旧没有改变风格,依旧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渐渐的,徐风华的眼神也柔软了下来。
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并不在意展现自己的情感。起码在面对母亲徐风华的时候,荣陶陶从不藏着掖着、也很少别扭。
是因为很少能见面的缘故么?
亦或者是见一面少一面?甚至是
此行漩涡,荣陶陶也知道有多么凶险吧。
徐风华轻轻揉顺着荣陶陶的背脊,任他享受着难得的怀抱,也抬眼看向了其他人。
龙骧铁骑已然在外围组成了一个圈,青山黑面分列两旁,中军高凌薇、杨春熙也在第一时间下马,快步上前。
徐风华的目光却是掠过了两个儿媳妇,锁定在了一位老者的身上。
梅鸿玉稳坐于雪雪犀的背上,孤零零的眼睛望着徐风华,只是那独眼过于浑浊,让人看不清其中蕴含的情绪。
徐风华的手掌稍稍一停,攥住了儿子背部的雪地迷彩服,轻声道:“梅校长。”
梅鸿玉点头轻笑着,一时间,那张老树皮脸上也露出了更多的褶皱。
他那嘶哑的喉咙,难得发出了一丝声音:“有我。”
显然,梅鸿玉读懂了徐风华的眼神,也看懂了她的动作。
校长与学子相见,却没有任何寒暄,甚至两人的交流都少的可怕!
一句“梅校长”。
一句“有我”。
在眼神的片刻交流之下,双方似乎已经达成了一个约定。
“你送我们上去呗?”荣陶陶站直了身,稍稍抬头看着徐风华,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徐风华却并未理会小家伙,目光在将士们的身影上来回巡视着:“这一次,你带了很多人。”
荣陶陶:“我们要去拜访帝国,人多点好,路上是个伴儿。”
“呵呵。”徐风华忍不住笑了笑,对于母亲而言,自家孩子只是个小家伙。
但事实上,他已经长大成人,是一方军团领袖,并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如此九死一生的队伍,荣陶陶口中却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路上是个伴儿。
路的意义,可太多了。
如果说上次,荣陶陶亲眼见证南诚吸收罡星,内心中有四字评价:神格初现。
那么此时,荣陶陶在独特的经历之下,所形成、展现出来的独特风格,也许也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将格初现?
轻笑间,徐风华的眼神定格在了一个伟岸的身影上。
尽管对方蒙着漆黑的下半脸面罩,但徐风华一眼便认出了那人的双眼。
青山军老团长高庆臣。
哪个亲家的见面,不是在饭店餐桌上、舒适家中客厅里?
很难想象,荣家与高家这对儿亲家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离别的龙河畔上。
由于徐风华一直伫立于此,而高庆臣早间年的工作以旋涡为主,自然而然的,两人见面的次数很多。
只是世事无常,时过境迁。
昔日里的徐魂将、高团长再见面,已经不仅仅是同僚战友了,因为孩子的缘故,竟成了一家人。
“徐魂将。”高庆臣察觉到了女人的注视,当即点头示意,开口说道。
徐风华轻轻颔首:“小心些。”
三个字,却是让高庆臣无限感慨,勾起了苦涩的回忆。
尽管高庆臣与徐风华见面次数不少,但说话却很少。
想当年,在青山军初步确认任务重点为雪境旋涡之后,前几次进入旋涡,高庆臣还会过来与徐风华打招呼。
而那时,徐风华也会说出这三个字:小心些。
只是在随后,高庆臣和他的青山军一次次失败,沉痛与压抑的心情,让他无心再与徐风华交流,亦或者是
面对着徐风华那稍显担忧、又稍显祝福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失败的高庆臣,也没有脸来面对这位永远伫立于此的魂将。
没脸?
这也许是对高庆臣的心态最为精准的描述。
任务成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