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搭着白色浴巾,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棠。
荣陶陶急忙抬起手,轻轻的压了压:“发泄出来是好事儿。”
赵棠低下了头,手肘拄着膝盖,宽厚的大手捂住了脏兮兮的脸。
三个月的漫长生死战场,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战士都身心俱疲。
当休息下来的那一刻,紧绷的一根弦放松下来,将士们出现什么样的过激反应都不为过。
更何况是备受打击的赵棠。
一切如赵棠所说,他宁愿死,也不能再断手。
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但是断掉仅剩的一只手,葬送的却是他的雄心、他的骄傲、他的人生。
赵棠低垂着脑袋,单手捂着脸,那指缝中隐隐有滚烫的泪水流下,轻声道:“抱歉,不该冲你发泄的。”
“自家人,道什么歉。”荣陶陶轻声安慰着,心中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只寻苦命人。
这狗娘养的雪境世界,的确对某些人过于残忍了些。
在这茫茫雪境中,时刻都在发生着故事,大雪也时刻在掩埋故事。
只是作为亲身经历者,这故事的滋味,太过苦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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