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不是在任性胡闹,而是身体真的有需求。
“啊,好。”杨春熙急忙转过身,在办公桌翻找着,拿出了一盒咸饼干和一袋牛奶。
荣陶陶扒开包装纸,胡乱的往嘴里塞着,却是感觉身体发粘,想来,应该是午在教室里,他出了很多汗的缘故。
趁着荣陶陶胡吃海塞的功夫,杨春熙急忙拿过了很多零食,轻声道:“高凌式的事情,暂时先缓一缓,现在大家情绪都很不稳定,等时机成熟了,再跟凌薇说......”
“嗯...嗯。”荣陶陶一嘴撕开了牛奶袋的一角,往嘴里灌着牛奶,吃了几盒饼干,几袋牛奶,这才下床向卫浴间走去,连拖鞋都忘了穿。
此时的荣陶陶思绪很乱,心情也很复杂。
杨春熙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也就没再打扰,眼睁睁看着荣陶陶走向了卫浴间,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浴室里传来花洒的声音。
荣陶陶将垃圾扔到了纸篓里,也站在了花洒下,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他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尽管马革裹尸、战死疆场是战士们的荣耀,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荣陶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豁达......
他本以为自己常常经历生死战,可以坦然面对这些,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直到淋浴的水渐渐变凉,荣陶陶才关了花洒,用浴巾胡乱的擦干净身体。
门外,也传来了杨春熙的声音:“门口有衣蓝。”
荣陶陶犹豫了一下,打开门,拿起了衣蓝,杨春熙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雪景。
经历了今天这一次事故,她的心思也很复杂吧。
换好了干净衣物,荣陶陶走了出来,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杨春熙却是转过头来,招了招手。
荣陶陶走了过去,随后,他被杨春熙一手按着脑袋,按下了头。
她的嘴唇,也轻轻的印在了他那一脑袋湿漉漉的天然卷儿:“谢谢你,淘淘,谢谢你救了他一命。”
荣陶陶:“......”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毕竟是我亲哥。
只是谁都没想到,原本镶嵌这枚魂珠,是荣阳要守护弟弟。而此时,却换成了荣陶陶解救哥哥。
“好好休息,不要太苛责自己。休息吧,我们都需要时间静一静。”说着,杨春熙转身走向了寝室门。
“咔嚓。”寝室门被轻轻关,荣陶陶手肘拄着窗台,看向了北面那静悄悄的雪松树林。
不知道过了多久,寝室的房门被打开,一阵饭菜的香气隐隐传来。
伴随着接近的脚步声,荣陶陶清醒过来,向身侧看去,却是心中微微一惊,甚至有些恍惚......
高凌薇就站在荣陶陶的身侧,轻声道:“听嫂子说,你恢复的不错,阳哥也脱离了生命危险。”
说着说着,高凌薇便发现荣陶陶看向她的眼神...嗯,有些不对劲儿。
“我给你打包了饭菜。”高凌薇微微歪头,示意了一下斜后方的茶几,却是发现荣陶陶依旧怔怔的看着她。
高凌薇转过身来,正面直视着荣陶陶,声音难得的轻柔:“你还好么?”
荣陶陶却是突然抬起手,伸出手指,点在了她的眉毛,轻轻的向眉梢滑动着。
高凌薇心中诧异,但是没有移动。
荣陶陶的指尖掠过她的眉梢,划过了那白皙的脸蛋,最后落在了她的唇角处。
他那认真的模样,仿佛是在用手指,描绘着她的面部轮廓。
终于,高凌薇忍不住了,一手抓住了脸前的手掌,开口道:“陶陶?”
荣陶陶暗暗出神的模样,稍稍清醒了一丝,却是伸手越过她的肩膀,环着她的脖颈,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
“你......”
荣陶陶的脸埋在了她的肩膀,嗅着她身熟悉的气息,深深的吸了口气。
高凌薇的身体僵硬,迟疑了两三秒钟,还是抬起手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脊:“都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午的战斗太过惨烈了吧。
又或者,他是在后怕。
高凌薇懂得那种滋味,当时在雪原里,在那个深夜中,当八大钱·寒花告诉高凌薇,她的父母已经经历了数次偷猎者的刺杀过后,当时的高凌薇,也是行为失控的。
高凌薇很难想象,如果父母死亡的话,她该用怎样态度活下去。
“后怕”这样的情绪,真的是糟糕透顶。
而高凌薇也有理由相信,荣陶陶在今天午所经历的一切,远比当时寒花给她带来的冲击更大。
毕竟,从今天午荣陶陶在考场的表现来看,再加刚才杨春熙交代的话语,高凌薇知道,荣阳经历了一次极其危险的战斗,称作命悬一线也不为过。
她只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