牒,众目睽睽之下慷慨赴死,却暗中得到了一块大骊刑部颁发的末等无事牌,还有事先谈好价格的两部道书秘籍,一笔神仙钱,一位有名无实的传道人,百年之内结金丹,只是保底的条件,我们刑部也会给他额外安排两种身份。”
韩锷懵了。
“擦一擦满脸泪水,以后等你代替兄长韩鋆,坐上了那个位置,肯定有机会真正瞧见当得起邱国良心之说的人物,到时候再来暗自神伤,悲恸流泪也不迟。”
赵繇淡然说道:“事先说好,刑部都会将你的言行记录在册,他们只会比起居官更称职,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事上不逾矩,不会管你的想法是什么,等你哪天做事过界了,我刑部无非是按例惩处,同样也是不迟的。”
韩锷脸色木然,双眼无神。
邯州刺史司徒熹光刚刚拿到一份邱国北岳山君呈送的情报,递给身边的邯州将军鲁竦浏览,笑道:“查出那两位试图偷袭骑军的刺客根脚了,一个是邱国首辅庄范豢养的家族死士,一位是当初陪同礼部刘文进一起进入邱国的死士。”
两位刺客,其中一位还在官道僻静路段,处心积虑设置了一座阵法,结果都被由大骊刑部直接增派的随军修士给解决掉了。只说这艘剑舟这边,便全程观看了那位阵师兼符箓修士的死士,到底是如何布阵的。以至于好几位实权武将都觉得是不是可以对其招徕一番。
但是赵繇不点头,那位刺客的下场就注定了。
先行截杀一拨大骊骑军,想要讨个头彩?
那位首辅大人的想法很简单,可如果成功了也确有奇效。
这些以庄范为首的文官老爷,就怕边境那边不打仗,不死人,否则就激不起国内的民愤。
万一大骊两支赶赴边关的骑军,在邱国诸多关隘郡县,来个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杀到京城,那他们还怎么跟高居马背的大骊蛮子、杀人如饮水吃饭的邯州武将们,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一位矮小精悍的别号将军,位置靠后,只觉得匪夷所思,嘀咕道:“庄范这鸟人是傻子么?怎么当上的邱国首辅?”
站在前边与之相熟的武将,转头调侃道:“跟你一样,靠家世。”
赵繇与身边的少年亲王笑道:“听说这位首辅大人自幼熟读兵书,接替他爹当上首辅之前,职掌兵部二十年之久,近十年来,连同剑术精湛的礼部尚书刘文进,被太后窦宓倚为左膀右臂,号称文武双璧?丝毫不输昔年大骊王朝中兴之臣的的曹、袁?还说邱国若非吃了地利的亏,如果是在大渎以南,以邱国文武官员的才干底子,不用三十年,就可以崛起为旧朱荧、白霜那样的庞然大物,再韬光养晦个五六十年,就可以跟大骊王朝掰掰手腕了。”
韩锷只觉得自己的一颗苦胆都要裂开了。
以前听着这些论调,少年亲王都觉得振奋人心啊,如今回头再听,为何如此刺耳?
赵繇笑道:“早年还未脱离卢氏藩属的时候,多少本朝文人,大骂崔国师穷兵黩武,迟早要亡国,长春宫在内几个屈指可数依附大骊的仙家势力,还有几个由国师府直接管理的皇商,在同为藩属的小国境内做的一些生意,都亏了钱,他们又开始大骂宋氏朝廷是善财童子,骂皇帝昏聩,骂户部官员都是酒囊饭袋,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子,宁肯给那崔瀺当一条狗,全不考虑国计民生。”
赵繇说道:“当然了,成王败寇,若是大骊当年输给了宗主国卢氏王朝,或是后来输给了蛮荒妖族,他们也不算骂错了。”
韩锷伤心道:“原来书上讲的东西,全是瞎编的。”
赵繇不禁莞尔,说道:“莫要死读书,就不会白读书的。”
大厅角落那边。
周海镜眯了一眼邯州副将的符箓甲胄,正是这些制作精良、价格高昂的山上物件,使得宝瓶洲南边如今再打仗,可就更吃钱了,以往各国朝廷雇用仙家修士,寻找给足够钱就肯出山的仙师援手,价格翻了几番不说,许多下五境练气士干脆就不敢去战场触霉头了,怕就怕那些抽冷子似的仙家器械,往身上招呼,才拿到手还没捂热的一笔神仙钱订金,就成了抚恤费。
周海镜早年在江湖上历练的时候,就亲眼曾见到一位洞府境老神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腾云驾雾,远离地面战场,掐仙诀念道咒,优哉游哉施展一番类似撒豆成兵的符箓手段,洋洋自得之际,身躯蓦的给一架敌国库存墨家床子弩的箭矢,当空打成两截,绽放血花一朵,连同两截尸体,满肚肠子哗啦啦摔在地上。
洞府境尚且如此,下五境谱牒修士到了战场,便愈发力不从心,再难早上出马抖搂几手仙家术法、中午就办庆功宴、晚上便回道场数钱了。为了几个神仙钱,犯不着以身涉险,在山中老老实实修道便是,门派每年拿着山下的一笔稳定的孝敬钱、供奉俸禄,逢年过节,去趟京城,给将相公卿、达官显贵们写写祈福消灾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