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
吴良听到一愣。
他想了许多种可能,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温远居然会带着黄巾军追上来。
难道是跑来寻仇的?
可是这些家伙一来见识了于吉那可怕的“吸魂大法”,二来又被他狠狠的抄了一回家,如今要兵器没兵器,要马匹没马匹。
难道不知道带着那些黄巾军追过来寻仇根本就是送死么?
不是吴良瞧不起他们。
若是与三百多个没有兵器的黄巾军兵士正面作战,吴良觉得光是他们这三四十匹马组成的小型骑兵团一阵冲杀,就能够轻易将其冲散,己方恐怕都不带有人受伤的。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名将典韦。
不过也不能疏忽大意。
倘若此前温远藏了拙,还有其他的兵器储备没有被发现,又或是还有其他的物资藏于暗处,待瓬人军离开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因此重整旗鼓前来寻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家主,而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杨万里等军官已经靠拢在吴良身边,做好了战斗准备。
典韦更不必说,他跟随吴良出征向来都是和衣而睡,兵器从不离身,莫说外面有这么大动静,便是帐外传来几声不寻常的蛐蛐儿叫声,他都会立刻醒来,亲自出去巡视一番。
“不急,先看清楚他们究竟有何配备,又到底想干什么再做定夺。”
如今黑灯瞎火的,就算温远那边也点了一些火把,但双方还略有些距离,吴良暂时还看不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携带兵器,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几百个人。
说完,吴良又亮开嗓子对迎面而来的温远隔空喊话道:“原来是温将军,不知温将军大老远的找上我们所为何事?请站在原地说话,否则这刀剑无眼,万一有个什么磕磕碰碰,误会可就大了。”
“公子莫要误会!”
温远当即又连忙说道,“我等此番前来不是要与公子为难,而是来投奔公子的,请公子收下我们吧?”
“哦?”
一听这话,吴良倒是有些糊涂了,与典韦、杨万里等人诧异相视,接着又试探着说道,“你若是来投奔我的,便叫你的人原地待命,一人过来与我说明。”
“遵命!你们都是在这儿等着,莫要唐突了公子。”
温远还真就令身后那些黄巾军原地待命,自己一个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典韦还特意迎上去,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这个家伙并没有携带利器,这才回头冲吴良请示了一下,将其放行。
如此来到近前。
借着火光,吴良注意到这个家伙的状态略微有些憔悴,也不只是饿的还是累的,总之整体看起来就是有那么点虚弱的样子。
“拜见公子!”
温远则立刻向吴良行了个礼。
“温将军不必如此客气,你先把话说清楚,为何要带人前来投奔我?”
吴良依旧有些不解的问道。
实话实说,如果有人抄了吴良的家,他只会想着怎么把对方弄死,怎么把失去的东西加倍讨回来,怎么可能反倒跑去投奔对方?
就算是投奔,那也是形势所迫暂时委曲求全,等待机会伺机而动。
“这还要从那日说起。”
温远喘了两口气,接着说道,“那日公子走了之后,我们好不容易挣脱束缚,彼时已经到了夜里,大家伙又饿又冷,便不自觉的骂……议论起公子来。”
“后来议论着议论着,就说又议论到了那位老神仙,公子此前说过老神仙会为我们指条明路,结果这明路还未来得及指,公子便带人走了,我等自是越想越亏本,于是就又骂……议论起公子来。”
“如此越议论越饥饿,越饥饿越议论,最后竟都自苦起来。”
“想想公子与我们一样都是打家劫舍的山贼,公子的手段就不知高明了多少,麾下兄弟过的都是衣食无忧的日子,而我们自打做了黄巾贼之后,除了最开始过了几天好日子,之后便成了到处躲藏的过街老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于是,大家最后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不再做黄巾贼了,我们也要过好日子。”
“后来大家又一想,这山贼其实也是需要些本事的,似我们那般占山为王拦路抢劫实在低级,恐怕早就惊动了府衙,没准儿什么时候府衙腾出手来,就要派出官兵前来剿灭我们,就算府衙不管,我们迟早也有碰上硬茬的时候,就像这回碰上公子,若非公子与老神仙手下留情,我等只怕早已脑袋分家。”
“倒是公子与老神仙兵不血刃即可夺人性命,麾下兄弟不但不用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只管搬些东西便有吃有喝衣食无忧,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营生?”
“所以,大家商量过后又一致决定,从今往后我等要跟着公子做被动的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