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经历过战火冲刷的弗尔徳村显得格外凄凉。
许多狡猾的乌鸦萦绕在村庄的上头鸣叫,时不时落在村子旁边空地上堆积的尸体上叮啄几口,在有人靠近后又迅速飞起。
“这些该遭千雷轰顶的孽禽,真是烦人。”一个头发杂乱,满脸疲惫的民兵和另一个同伴将最后一具尸体放在了草地上,站起身子驱逐着正在啄食其他死亡战士尸体的报丧使者。
“村长,我们这次死伤多少人?”西蒙虽然很是不想直面这令人伤心的数字,但他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我的大人……”村长抬起头看向了西蒙,那双灰蓝的双瞳满是犹豫。
“说吧,我又不是那种会随便把脾气发在别人身上的人。”西蒙一看村长的表情就知道伤亡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要惨重。
的确,这次大战之后许多之前朝夕相处训练的熟悉面孔和身影西蒙都没再看到了。
“好吧大人,民兵队有十九人死亡,有两个人重伤看上去也快撑不住了。现在整个民兵队包括轻伤的能战斗的只有十四人了,”村长声音都有些发颤,“弓箭手死亡五人。现在弓箭手小队包括比尔在内只有六个人了。”
“该死!”西蒙篡紧了拳头,眉头紧锁。
“另外,我的大人,”村长抿了抿嘴唇,缓缓说道,“我们还有六个在堡门即将被攻破时冲上去支援的村民死亡,一个从堡墙跳下去逃走的村民摔死,另有七八个摔受伤。”
西蒙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半晌,西蒙拿起自己的橡木酒杯走到战利品堆的酒桶旁舀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把具体死伤的人名单统计好,给霍夫曼,他知道如何去做。对了,要行赏的名单也统计出来,包括那些在堡门前挺身而出的农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洒满酒液和油渍的软甲内衬,满是污垢的手里握着一大杯啤酒的多尔斯滕贵族骑兵摇摇晃晃地从木堡的丘路上走了过来。
“西,西蒙大人,科奥瑟大人要我来叫您一起庆祝。”那个喝得伶仃大醉的骑兵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当然,我这就来。”西蒙对着村长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木堡。
…………
在木堡里的狩猎宅墅,或者说是领主宅墅里,此时正洋溢着欢快的空气。
老男爵,朗格爵士,约纳斯以及贵族骑兵们大口吃着炙烤得焦透流油,散发着迷人香味和热气的烤鹿肉和精细面粉做的白面包,喝着甘醇美味的红酒,在壁炉的火光下大声交谈,时而发出一阵阵开怀的大笑。
“再来一个苹果派!”约纳斯用他那脏兮兮的双手抓过一个热腾腾的苹果派,直接送进他的嘴里大肆咀嚼。
这时,宅墅的木门忽然被打开,坐在靠近门口处的约纳斯只感觉一股寒风从门外寒冷的世界呼啸而来,直往他的衣领里面钻,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的上帝,是谁啊,赶快把那该死的门给我关上,”约纳斯不耐烦地转过头去,看清进来的人后表情瞬间凝固住了,随即露出一抹强挤的笑容,“哦?是西蒙大人啊,请原谅我的无礼,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该死的阿尔杰没有在您进门前大声呼报,搞得我以为又是那个粗鲁的笨手笨脚的厨子。”
“他醉得怕是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了,”西蒙瞟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那个醉得开始自言自语的骑兵,冷冷地说道,“你也没听说过哪个贵族进门前是自己呼报自己的名字的吧?”
“当然没有,哦,我是说,请您就坐吧,尊敬的西蒙大人,前面那个位置是专门为您预留的。”约纳斯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开始有些说话结巴了,不过他始终保持着表面对西蒙的尊重和敬畏。
“快过来,我的孩子,”老男爵科奥瑟对着西蒙招了招手,示意西蒙坐在他的身边,“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真不知道是什么烦心事让你如此闷闷不乐。”
“唉,”西蒙叹了口气,在科奥瑟的旁边坐了下来,“我的士兵和村民死伤惨重,但是我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来补充民兵队和死伤的农奴。”
确实,在这个蛮荒的时代,村子和村子之间的距离不但十分遥远,村子里的人口相对后世来说也是十分稀少。
想要获得更多的人口和劳动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由头对其他领地发起一场私战,劫掠对方的人口和财富,俘获大量的奴隶和战俘。
可是西蒙经过这次和维京人的大战,所剩的士兵很难再挑起一场对外战争了。
退一步说,假如西蒙袭击了某个地方的小骑士领村庄或者小采邑,劫掠到了一批青壮男性,那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在对方领主的报复来临前将这些青壮男性训练成合格的士兵,抵御敌人的进攻。
“啊哈,就这个问题吗?”老男爵科奥瑟哈哈大笑,大饮一口红酒,拍了拍西蒙的肩膀,“你完全没必要担心,那些农民就和林子里的野兔一样,生殖繁殖能力强得惊人,过不了几年,你的村子里就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