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需试尽天下男子才能知晓他们的薄情寡性?眼前这个不就给她看见了明明白白地凉薄与无情么?以他的身份地位脾性,断然是没有别的苦衷与难处,不过是他不愿意去关心那姑娘,便是生死亦不能打动他。
纵然不想与他有所交深,可他帮了她大忙却是不争的事实,日后若能还他这份人情她必然不会推辞半字。越是如此勾歌心里越是矛盾,她不欣赏河古为人处世的范儿,两个人玩不到一块儿,可偏偏自己又屡次欠他的恩情,此世间欠什么都好还,独独欠人情是最不好还的。
“我这儿现在破陋不堪,若你不嫌弃的话,去吃杯茶?”
话虽说得很客气,但勾歌的心里并不希望河古真随她一同回去,一则她是个要脸面的人,希望在富丽恢弘些的地方招待这个身份尊贵的客人,毕竟她的身份也非寻常鲛人,该有的排面儿不能丢。二来她并不晓得要同河古聊些什么,一开口就是满满的看不惯,现在心头还挂着他的恩情呢,想骂不好意思骂,想打不能干脆打,两人待在一起却不能说话,岂不尴尬。
她料想他肯定不会去的。
“走吧。”
勾歌:“……”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去吃茶?
嗯……这尊神不但吃还大大方方住下来吃,一连七天都和勾歌起居在一块儿,全然没有离去的样子,一副要把勾歌吃空的派头。最让她的侍女们受不了的是河古并不住给他安排的厢房,定要住在勾歌的对面,门对门,一开门就能看见一院之隔对门里的桌椅。
今夜,亦是如此。
侍女们服侍勾歌休息,阿丝站在窗前将窗页重重的关上,心里十分不痛快,气鼓鼓的,“这算什么嘛,在自己的家里还要受委屈。明明是个身份尊贵的大尊,偏偏弄得像个不讲道理的莽夫一般,叫人觉得十足可笑,莫不是他在北古天靠赖皮当上大尊主的?”
换上睡袍的勾歌听见了,“阿丝,莫要胡言乱语。”
“我说错了吗?他来碧澜海崖助我们,我们是感激的。可瞧着他整天也没干什么呀,吃茶赏景,悠闲自在的很,不见他助了什么。”阿丝心中有些委屈,她自认为无错,“这些也都没什么,我们碧澜海崖纵然遭受重创也还是很富足,招待他自不在话下,可哪有这样当客人的,自己挑吃的,自己挑住的,尊贵上房不要住,偏要住圣主你对门,他要是个女子也就罢了,权当他是拿捏自己的身份尊贵,可他是个男子,这么做不是……不是毁圣主你清白的名声吗?”
旁边的侍女们轻轻点头,都是赞同阿丝之言。
勾歌看向窗子,尽管已经关上看不到外面的院子,可她仍旧那么盯着。河古非要住对面的时候她其实亦觉不妥,架不住他十分坚持,侍女们请断了手他都不肯挪房,她便也就随他了。左右他并不会晚上对她做些不耻之事,这份信任她是有的,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这样。
“我的名声自有我自己维护,用不上旁的人。”
“可是他住在门外了。”
勾歌反问,“那又如何?”
“他是男的。”
“若他有心想毁我清白,住在北古天你们就觉得安全了?”
阿丝被问住,“我们……”
“阿丝,他既能坐上北古大御尊神的君位必然有配得上大位的本事,你有些话无知且招祸,以后要谨言慎行。”
“是,圣主。”
“尤其他帮我们拿回了鲛溟灵珠,此事足以让我族铭记他的恩。”
房间里的侍女皆恭敬遵命。待她们出去后,房顶上飘下来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