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跟着男人来到摆台附近,几个大小不一的锦盒映入眼帘。
来不及多看,男人沉哑的声线已经浮在耳畔,“以前有没有穿过红裙?”
黎俏大概不知道这件长裙穿在她身上是什么样的视觉效果。
原本就纤细的身形被衬得高挑又玲珑,裙摆飘逸,酒红的色彩也暖了她身上清冷的气质。
黎俏低头,口吻略带嫌弃,“没有。”
她不太喜欢这么张扬明艳的色彩。
然后,男人搂着她的腰,俯首之际,哑声开腔:“嗯,以后也别穿。”
黎俏诧然地挑眉,又看了自己一眼,“不好看?”
这件长裙是段淑媛给她选的,仿旗袍的叠领设计很具有古典韵味,她只是不喜欢这个颜色,但不能否认裙子本身很精致高贵。
黎俏没看到男人眼底炽热的火光,扯了下面料顺滑的裙摆,皱了皱眉,有点小情绪了。
她思绪起起伏伏,这时男人的俊脸压下来几分,清冽的乌木香也随之萦绕在鼻端,他滚动着喉结,低声道:“过于好看了。”
她挑起眼皮撞上男人幽深似海的眸,忍俊不禁:“这样啊。”
商郁睇着她化了淡妆的眉眼,沉眸下坠到她的手腕上,危险地眯着眼,“怎么没戴手表?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就是放在车里了,这个裙子搭配手表不好看。”黎俏半低着头,顺手打开一个锦盒,浅笑说道。
男人浓眉微颦,勾着她带到怀里:“记得戴,嗯?”
黎俏仰头,看着他英俊的轮廓,抿着笑说了声好。
两人距离很近,女孩翻看锦盒,男人则看着她。
以至于他们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完全发现后方休息区的三个人,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
商纵海轻叹一声,收回目光之际,问段淑媛,“丫头今天这身打扮,是你安排的?”
段淑媛有些忐忑地点了点头,“是的,您觉得怎么样?”
商纵海拍了拍膝盖,打量着黎家夫妇略显拘束的姿态,神色露出些许怀念的怅惘,“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看到丫头这身打扮,我差点以为意岚又出现了。”
闻声,段淑媛小小地松了口气,双腿交叠放在膝上,含胸道:“好在没断了这门亲事,您别怪罪就好。”
“不至于。”商纵海边说边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你们把丫头养得这么好,假如我那老伙计还在,感谢你们都来不及,谈何怪罪。”
黎家夫妇不约而同地对着商纵海弯了弯腰,姿态无比尊敬。
黎俏如果此刻回头,就一定能看出来,他们三人所呈现出的状态,绝不是正常亲家该有的平等。
“都是自己人,你们也别拘着了。”商纵海重新戴上眼镜,又恢复了先前的高深和世故。
黎广明拍了拍段淑媛放在膝上的手背,严肃的表情也松弛了几分,他看向商纵海,“您这次过来,是专程为了俏俏的婚事?”
“嗯,还有点别的事,不过定亲更重要。
当年原本觉得她和少珩的年龄相近,才给他们定了娃娃亲。
如今她既然喜欢少衍,那就顺水推舟,今天过来咱们就把这婚事重新定了吧。
婚书已经修改过了,丫头的名字也入了商氏的族谱,总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了。”
黎家夫妇听到黎俏的名字已经入了商氏族谱,双双面露惊讶。
黎广明踌躇再三,倾身向前,口吻犹豫地问道:“老先生,您这样做……是打算让俏俏以后重回帕玛?”
商纵海缓缓眯起眸,余光落在黎俏的身上,高深莫测,“现在还不是时候,看她自己吧。倘若她想留在南洋,我也不会逼她回去。
但这样就意味着她要放弃帕玛第一贵族的荣誉,还要做到能漠视她全族惨死的悲剧……
只要是她自己的选择,商氏都会支持她到底,绝不强求。”
听到商纵海这样的回答,黎广明的眼里掀起了无声的波澜。
帕玛贵族无数,各个都富可敌国。
但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二十年多年前,那个有着蓝血贵族美誉的家族,一夜间惨遭灭门。
……
十几分钟后,宴席开餐。
黎俏和商郁坐在商纵海的左手边,而黎家夫妇则坐在对面。
桌上的菜品几乎都是帕玛的特色美食,黎俏安静的吃着,脑海中却在回忆刚才看到的那些锦盒。
有珠宝首饰,有豪车房产,还有商氏药堂的股份,以及……另外二十页的翻译稿。
和那些物质相比,黎俏更在意的是,翻译文件。
商郁说过,她可以提条件,那么……
正想着,商纵海端着酒杯浅抿一口,并看着黎俏问道:“丫头,那些礼物你都看了吗?”
黎俏咽下口中的食物,拿着餐巾擦了下嘴角,点了点头,“看了。”
“可还喜欢?”商纵海直视着她,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