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剩余的话被阻在嘴边,根本没机会多问,江院士已然将电话挂了。
她靠着桌角,神色淡淡地垂下眸。
这时,隔壁会议室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是投资人被领了进来。
黎俏默叹,将手机塞回大褂,走出了办公室。
傅律亭还在走廊等着,见她出来就问了句,“是老师的朋友?”
黎俏双手插兜,看了眼磨砂玻璃的会议室,“可能吧,但老师回不来。”
“那……”傅律亭也顺势看过去,“你要去见吗?刚才他进门的时候我看见了,气势汹汹的,看着不太好接触。”
气势汹汹?
确定是来投资的?
黎俏想了想,望着会议室方向,隐约间还能看到一个人影正坐在桌前,“嗯,我去看看。”
傅律亭有点不放心,回想着对方一身煞气的模样,不禁向前一步,“我跟你一起吧。”
黎俏本想拒绝,但转念便作罢,顺势点了点头,和傅律亭一同走向了会议室。
……
同一时间,身在衍皇集团的流云,也收到了实验楼保镖的通报。
他低头看着手机传回来的监控画面,目光落在那名戴着墨镜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身上,莫名有点眼熟。
事关实验楼的安危,流云没敢擅自做主,捧着手机就去了董事长办公室,结果扑了个空。
他站在门口愣了愣神,蓦地腿窝被踹了一脚,“你在这傻站着干嘛?祈福呢?”
望月调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流云歪了下身子,回眸瞪他一眼,“老大呢?”
“隔壁,开会。听说是追风那边出了点问题,老大和落雨正在跟他连线商讨解决方案。”望月说着就往旁边的多媒体室努了努嘴,转过头看着流云,又问:“怎么了?找老大有事?”
流云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思考着要不要进去打扰。
望月不解地看着他,“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我建议你别进去。帕玛那边的问题好像挺严重的,我听说追风受伤了。”
闻此,流云神色一凝,“严重么?”
“不知道,好像是车祸,严不严重还得等老大他们出来再看看结果。”
经过望月的提醒,流云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但他总觉得对方眼熟,于是就打开手机里的视频,递给望月,“你看看这个人,有印象吗?”
望月接过手机认真地看了几眼,摇头,“眼熟,但没什么印象。这谁啊?”
“听说是个投资人,要给黎小姐的实验室投资。”流云一板一眼地解释。
望月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将手机丢回给流云,“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年头土大款多了去了,说不定他在电视上露过脸,难怪觉得熟悉。”
是这样吗?
流云有点匪夷所思,心里总有些忐忑。
这时,望月往前走了两步,见他没跟上来,不禁嘲笑道:“你琢磨啥呢?你看看外面,阴天,多云。那男的反而还戴了个墨镜,一看就是钱多装逼呢。”
流云默默地把手机塞进了裤兜,不想和望月说话了。
……
实验室,时间刚过下午两点。
会议室的门口,傅律亭推开门,让黎俏先进去。
待傅律亭转身将玻璃门关上,往会议桌的方向一看,不禁梗了下脖子。
这投资人还挺神秘。
十几平米的会议室,能容纳六人位的会议桌前,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上首,桌上还放着一只墨镜。
半高的椅背挡住了他的身影,只露出一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
傅律亭下意识看了眼黎俏,却发现她双手插兜,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情此景,傅律亭以为她紧张,不由得向前一步,客套地开口:“您好,请问您是……”
话未落,背对着他们的男人转动椅子,缓缓露出了真容。
但傅律亭来不及过多打量,看到他手握的东西,倒吸一口冷气,不假思索地挡在了黎俏的面前,“你想干什么?”
那人,手持一柄银黑色的左轮柯尔特,拇指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滑轮。
傅律亭脊背僵硬,脑门冒出了虚汗。
法治社会,他真没见过这场面。
傅律亭几乎将黎俏完整地挡在了身后,就算是拳馆世家,他也没见过有人敢堂而皇之地拿枪出来。
就在气氛逐渐凝滞,他悄悄拿出手机打算报警之际,肩头被人拍了拍,“傅师兄,你先出去吧。”
“不行,要走一起走。”
黎俏:“……”
她低着头,从傅律亭的身后错开一步,抬眸看着对面的男人,扯唇胡诌:“他手里的是……打火机。”
傅律亭一愣,依旧满身戒备地盯着黑黢黢的枪口,“打火机?”
黎俏嗯了一声,走上前拉开会议室的大门,示意傅律亭,“放心,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