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目光平静淡冷,睇着景瑞安欣喜若狂的表情,语调微懒,“你认错人了。”
边境的事,她从没打算拿到人前来说。
三年前那次暴乱,景瑞安居然是被救的群众之一,确实令人出乎意料。
话落,黎俏错开一步,便打算离开喷泉池。
偏偏景瑞安不肯死心,他情急之下企图伸手拉住黎俏的臂弯,语气急切的呼唤,“黎小姐……”
但,他的指尖还没碰到黎俏的衣袖,就被她动作灵活地躲开了拉扯。
黎俏微微蹙眉,望着景瑞安,神色略显不耐。
施救者从没想过挟恩求报,偏偏被救者总想感恩戴德。
麻烦。
景瑞安对黎俏有着长达三年的执念,哪怕她冷漠以对,也根本无法浇灭他内心的狂喜和亢奋。
他胸膛起伏的频率有些快,双手攥拳,灼灼地看着黎俏淡漠却精致的脸颊,完全不懂收敛地问道:“黎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我……我找了你很久,做梦都希望能再遇见你。”也喜欢你很久了。
最后一句话,景瑞安没敢直言出口,害怕唐突了恩人。
这时,黎俏瞥他一眼,凉凉地开口:“不用。”
有什么好感谢的,当年救人只是顺便,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那群搅乱了边境风云的悍匪。
说罢黎俏转身就走。
闻此,景瑞安大喜过望,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黎小姐,你承认你就是边境的……”
话未落,黎俏幽幽扭头看着他,眼神里的躁意翻涌,“你没完了?”
见黎俏隐有动怒的迹象,景瑞安晃了晃神,连忙压低嗓音道:“黎小姐,你放心,边境的事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所以,能不能赏脸让我请你吃个饭?”
面对景瑞安这般纠缠不休,黎俏的耐心已然告罄,她一字一顿,“不、能。”
“那……那能不能把你的电话给我?”景瑞安还在喋喋不休。
此刻,黎俏有点压不住火了。
但凡知道他这么难缠,当年还不如不救他。
“黎小姐。”恰在此时,流云沉稳的声线自两人身后传来。
黎俏面无表情地回眸,一脸冷漠。
流云肝颤了一下,加快步伐来到了两人跟前,并且很隐晦地挡住了景瑞安,“黎小姐,老大有请。”
闻声,黎俏眉眼间的躁意收敛了几分,顺势看向前方的会议厅格栅窗,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黎俏没言语,淡淡地点头,朝着身前昂下巴,示意流云带路。
景瑞安神情恍惚,捕捉到流云那满含警告的眼神,不由得心下一紧,愣住了。
黎俏和流云走后,景瑞安杵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肩头被人重重拍了拍,他才茫然地转过头。
“瑞安,怎么样?我看你俩纠缠了一路,搞没搞定?”
此时,权家少爷不怀好意地打趣,身后还站着相貌出众的季家大少。
景瑞安不喜欢他的用词,皱眉摇头,失魂落魄地走了。
而不远处的草坪附近,几个千金小姐也看到了这一幕,各个面带讥讽地说风凉话,“这个黎俏胃口还真是大,先是勾搭了衍爷,现在又对景老二欲拒还迎。难怪黎叔把她藏这么久,看来是尽心栽培过吧。”
这番酸溜溜的话,很不中听。
“俏俏有没有受到过栽培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家教都让狗吃了?”
这话,是唐弋婷隔空砸来的讽刺,她身边则站着面色阴沉的黎彦。
他不过就是去挑了几幅画而已,怎么一回来就听见这么多人议论他妹妹?
黎彦虽然穿着一身休闲装,但冷着脸的神态也同样让人发憷。
此刻,他单手插兜,和唐弋婷徐步走来,途经那群千金小姐的身边,冷瞥一眼,连击质问:“我妹妹的身份,还需要对男人欲拒还迎?你们眼瞎?看不见是景瑞安纠缠她?
什么叫栽培?你们这么了解,要不要给我讲讲?”
这位靠倒卖名画立足于南洋的艺术巨商,口才绝不是盖的。
几位千金被黎彦一顿数落,各个面如土色的不敢吭声。
五巨头家族都知道,黎家的几个哥哥对唯一的妹妹那是无底线的纵容宠爱。
确实是她们背后说闲话,面对黎彦的挖苦更是不敢再轻易触他霉头。
唐弋婷虎着一张脸,轻蔑地嗤了一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要是衍爷,我也选择俏俏,谁会选一堆逼逼赖赖的三姑六婆!”
千金们想反驳唐弋婷,又碍于黎彦在场,也只能有口难言了。
……
另一边,黎俏跟着流云走进古堡别墅,迈上台阶的刹那,她看了眼周围站岗的保镖,低头捻着指尖问道:“开完会了?”
流云稍稍慢下脚步,颔首道:“还没有,临时休息茶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