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

卫嘉呼吸滞了滞，他清楚记得，临睡前，桌子上没有这些东西。

是用来陷害他的手段吗？

卫嘉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了。

“嘉儿......”空荡荡又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一抹柔和的声音，隐约带着一丝哽咽。

正思索该如何处理那堆东西的卫嘉蓦然一怔，两秒后，指尖掐了掐眉心，苦笑着喃喃：“卫嘉，梦该醒了。”

只是下一秒，又一声“嘉儿”传来。

卫嘉浑身僵硬，指尖在微微颤抖着。

“嘉儿，我是娘啊。”

温柔的声音在泛着烛光的屋子里回荡。

卫嘉瞬间红了眼，喉头微哑：“娘，是你吗？是你在喊孩儿的名字吗？你在何处？”

卫嘉挣扎着下地，泛红的眼睛扫向四周试图寻找那一抹身影，以至于“嘭”的一声，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却顾不得，拖着自己早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挪动着，寻找那抹身影。

少年头发披散，在地上挪动着，狼狈极了，哪里有以前如玉君子的模样。

“娘，你在何处，在何处？”泪水从少年的眼眶滴落在地上。

宾馆里，殷音靠着墙，蜷缩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她快速平复心情，道：“嘉儿，娘现在没办法到你身边，你先起来，娘慢慢讲给你听。”

少年跌坐在地上，看向半空，哽咽询问，小心翼翼带着一声卑微，声音极轻极轻，生怕将那好不容易出现的人吓跑了般。

“娘，你真的在吗？”

......

卫嘉坐在床上，盖着被子，眼眶里的红色依旧没有下去。

“......事情就是这样。”殷音将坠崖到现代，以及的事毫无隐瞒告诉了卫嘉。

卫嘉一直沉默，良久，他缓缓抬起头，轻声问了那句从最开始就一直想问的话：“娘，那你还会回来吗？你，你还要我们吗？”

宾馆里，殷音心房再次崩溃，呜咽着哭泣，回应道：“要，你们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嘉儿，你放心，娘已经在寻找回去的办法，会有办法回去的。”

“嗯。嘉儿相信娘。”卫嘉泪水滚落，却不知不觉笑了，他擦掉眼泪，握着拳头低低地笑。

殷音指腹轻轻磨挲屏幕，卫嘉只觉有一只手在自己头上轻轻抚过，他蓦的一怔。

“嘉儿，你会怪娘亲吗？”殷音问出了那句一直想问的话。

她很怕，怕两个孩子会怪她，如果她没有失踪，两个孩子就不会遭受苦难，卫嘉不会双腿残疾，不良于行，卫宜不会容貌被毁，连下人都能肆无忌惮地侮辱他们。

殷音忐忑着，卫嘉却道：“娘，这里面最苦的是你啊。”

最苦的难道不是娘亲吗？

以为是可以托付一生，恩恩爱爱的枕边人，夫君，却原来十几年的感情全是假，有的只是背叛与欺骗。

甚至在一切被揭穿时，还想公然将那一家三口迎进府，最终被设计坠落悬崖，险些身死。

娘亲才是最苦的那个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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