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廷收到了辽军丰州异动的公文,虽然引起重视,但是朝廷并没有明确的应对之策。
然而数日之后,又收到了辽军突袭东胜州城外拔思母部与白鞑旦部的消息。
这虽然使得枢密使王德用十分愤怒,可是也只是愤怒而已。王德用向官家上书,请派兵于东胜州,伺机反击辽军。
但是当王德用的上书刚刚递上去,便又传来拔思母部与白鞑旦部,这两大部族的主力人马,被辽军剿灭。而这两大部族的族长,都死于丰州城下。
这下子不再只是枢密使王德用坐不住,就是向来对武官不屑的政事堂,也有些坐不住了。
大宋朝堂上下,都知道拔思母部与白鞑旦部,乃是朝廷用来牵制辽国的。
谁成想这两大部族本来已经反叛了两年之久,却突然之间便被辽国所剿灭。由此可见,辽国为此事也是处心积虑了。
这两个草原部族的主力被灭,对于大宋来说也是一种损失,等于少了两个在草原上的代理人和打气。
大宋现在可算四海升平威震八荒,官家赵祯如今正是意气昂扬之时,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以前那种怕事的苟安于现状的风气,早已经一扫而空。
官家赵祯立刻便召集了诸位相公入宫议事,自然也少不了安乐侯范宇这个招揽两大部族的主事人。
众人齐聚于崇政殿内,讨论如何应对辽国的这种挑衅。
王德用身为枢密使,第一个出列道:“官家,臣请派兵驻扎于东胜州,以防辽军再作进一步的入寇。若是敢来,可予当头一棒,使其得个教训!”
吕夷简也出列道:“官家,臣以为可向辽国去国书,予以斥责其派兵越境之举,并向其提出赔偿才是!”
官家赵祯对于两人的话,都觉得有道理,不由点点头,又看向最后面的安乐侯范宇。
“安乐侯,当初拔思母部与白鞑旦部,都是由你招揽而来。如今辽军将两大部族的族长杀死,又剿灭了两部的主力人马。你觉得,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官家赵祯问道。
向官家赵祯微微一躬身,范宇的目光在诸位相公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到了三司使程琳的身上。
“官家,臣想问一问程相公,这一次夏赋和商税共收取了多少钱?”范宇问道。
三司使程琳不由皱眉,安乐侯这么问,就是不怀好意,摆明了在算计国库之中的钱财。
不过看到官家正看向自己,露出询问之意,却也不能不说。
“如今夏赋加上商税,共计收上来九千三百万贯。”程琳却也是不甘心,接着道:“但是,如今三司下属的铁道司正在按官家的一横一纵要求修建铁路,还要应付朝廷其他日常开支,实是不敷使用。”
范宇哈哈笑道:“程相公何必如此,铁道司不是已经将铁道运输收入抵押给了永通钱庄。不如再将新建的路线抵押给钱庄,便有钱了。”
程琳几乎气炸了,朝廷在前边和老黄牛一样干,结果最后都便宜了你们这些权贵私人?
不过当看向官家也在看他,程琳才想起来,这些东西可都是官家的,怎么算都无可厚非。
“安乐侯,朝廷已经欠了够多的债务,岂可一再抵押。否则的话,这天下还有朝廷什么事。”程琳只是摇头道。
范宇笑道:“这天下本就是官家之天下,无论是朝廷,还是官家的商号钱庄,最后还不都是给官家做事。这天下没有朝廷什么事,却是从何说起,难道官家还能不用朝廷而治理天下吗。程相公想的多了,不如建立一些信任才是。”
在话在官家听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对于官家赵祯来说,本就是左手倒右手的,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朝廷是老赵家的,商号和钱庄也是老赵家的。再说这只是抵押,又不是直接换了东家。
“安乐侯,你总是惦记着国库的钱干啥?”程琳实是忍无可忍的问道。
范宇听到程相公的问话,便向官家一拱手道:“官家,现在程相公问臣为什么惦记着国库的钱,臣便在这里说一说。国库的钱,并非是存的多了,便是好的。这些钱只有花出去用出去,才算是给朝廷做了事情,才能体现其用处。否则的话,朝廷哪怕存上十亿贯钱,却是许多事情都不做,岂非本末倒置?”
道理大家都能听明白,可是总感觉,安乐侯这家伙说的与大伙的认知有所不同。
“五口之家,尚知家有余粮心中不慌。朝廷要兼顾天下这么大,岂能不留着钱来急用?”程琳不禁反驳道:“安乐侯你问三司有多少钱,到底要做何用处!”
这时程琳才觉得,似乎大伙儿已经有些偏了楼,便急忙将话题扯回。
“臣希望官家向辽国出兵。”范宇对官家赵祯一拱手,沉声道:“如今我朝已经将新西夏覆灭,李宁令哥也暴毙于押解的归途。臣发现,我大宋军队的战力和国力,皆已远超大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