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位相公看来,官家竟有这等大义灭亲……不对,应是一片公心,实在是难得的圣明之主。
王德用深深一躬道:“官家胸襟非我等可及,真乃明君也。只是曹傅虽然要随新军一同赶赴河西的瓜沙二州,但是这次的功劳,却是不能少了的。而且新军将士即将远离中原,军心当予以安定才是。”
赵祯点了点头道:“王卿说的不错,确是这个道理。吕卿、蔡卿,你们两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吕夷简看了蔡齐一眼,自己没有开口。
蔡齐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官家,臣觉得可以给新军的武官都提上一级,而军卒当有赏赐。另有在新军中立功之人,可由其自行报上来,再交由枢密院评定,以封其职。”
“蔡卿家说的不错,只是这赏赐,应该赏赐多少才是。”赵祯也是头疼。
新军可不比厢军和禁军,随便给点就能打发的。范宇之前便已经奏报过,新军的待遇不低,光每月的伙食费用,便不比饷钱少。
吕夷简这时才开口道:“官家,前次河东王氏抄家,得了一千余万钱,已经押解至京。除了填了三司的亏空,还剩余了四百万贯……”
陈琳却是目光一闪,将他的话打断,“两位相公,可还记得你们上次从官家里的借走的钱?”
王德用眉头挑起,还有这个热闹看?这政事堂的两位相公也是好笑,借了官家的钱,现在当面说还有些结余,那就是要还钱了。
吕夷简与蔡齐两人都没想到,陈琳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以前朝廷也不是没向官家借过钱,但那都是不用还的,也没打过借条。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两人可是给官家打了借条的。
不过,在吕夷简与蔡齐两人看来,官家的钱与朝廷的钱,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是左手倒右手而已,只不过是名目不同。
“陈总管还记得此事,那便依陈总管的意思,用这些钱,将官家的钱还上便是。剩余的,便都给新军将士们作为赏赐发下去。至少使这些新军将士远行之前,可以得一份安家钱。”吕夷简无奈道。
前次从官家内库之中,两位相公一口气借了三百万贯。如今可好,一转脸便将这些钱给弄个了精光。
只怕三司使程琳要是知道了,怕是脸黑的能比得上包拯。
官家赵祯身为官家,是不会轻易开口提钱的,这恶人都是陈琳来做。
陈琳听到了吕夷简的话,这才笑道:“吕相公通情达理,我陈琳很是佩服。要知道,宫里不下数万人,人吃马喂一日的消耗便十分惊人。我身为宫中总管,实是为难。今日听到吕相公说朝廷有钱了,心中不由欣喜欲狂。迫不得已,只好厚颜向吕相公讨债。待三百万贯还到宫中,我便将借条还与两位相公。”
赵祯全程在低头看捷报,这等闲杂小事,自然是用不着官家出面的。
王德用笑嘻嘻的看着吕夷简和蔡齐两人的脸色,觉得十分有趣。
蔡齐咳了一声道:“这都是应、应该的。夏赋马上便会收上来,朝廷便不会那么紧张。”
“好了,王卿、吕卿、蔡卿,你们可还有别的事情没有?”赵祯此时抬头问道。
蔡齐急忙道:“官家,谁也没料到新军战力如此强,居然只用了如此短的时间,便将张海之乱平定。因此,新军西去河西的准备还没做好。那些安排往河西二州任职的文官,还没接到文书。而新军的军器铠甲,似乎也没有弄全。”
没等赵祯开口说什么,便听外面有小黄门报名道:“安乐侯范宇求见!”
赵祯不由一笑,“宣安乐侯觐见。”
范宇今日其实也是在城外住的闲了,便进京先去了一趟造作院,又进宫来看看琉璃门窗安装的如何了。
“臣安乐侯范宇,见过官家。”范宇对赵祯行礼道。
赵祯摆了摆手道:“安乐侯,你今日进宫,可有事情。”
“臣进宫,是想看看宫中所安装的琉璃门窗,可曾竣工。等下,还要去向两位太后娘娘请安。”范宇老实答道。
王德用哈哈一笑道:“安乐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有一桩好消息要先之于你。”
赵祯也是一笑,对陈琳点了点头,命其将自己面的两封报捷文书送给范宇看。
范宇看了报捷文书,却也并无多少吃惊之意,只是一笑道:“难怪三位相公都来见官家,原来是张海之乱平定,倒是要向官家贺喜。我大宋国泰民安皆仰赖官家体恤仁爱之心,实是文治武功圣明之君。”
一套马屁拍下来,官家舒爽无比。立时眉开眼笑,只觉得安乐侯这个义弟兼妹夫,怎么看怎么顺眼,实是世间少有的人才。
吕夷简与蔡齐不由对范宇侧目而视,这等无耻小人,真真是令人不耻。就是王德用,看向范宇的表情,也颇有长江前浪看后浪之悲,自叹弗如。
唯有陈琳与三位相公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