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韩琦已经不是以前的右司谏,而是升任知谏院管着整个谏院了。
唯一让韩琦感觉美中不足的,便是到了自己任知谏院之时,官家硬给添了一个包拯为副知谏院,这使得他这次升职有些美中不足。
不过包拯与韩琦两人是同年,这倒是有同窗之谊,互相也好说话。
韩琦将谏院中的那些司谏和正言等谏官们都叫来,给他们讲朝廷冗费入不敷出,近来要大家检举奢靡浪费之风,以正朝廷纲纪。
其实在这之前,安乐侯范宇大修庄院之事便已经在勋贵和朝廷命官之间流传开来。
虽然范宇已经叮嘱过孙有才和那些工匠,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一两个喜欢炫耀的,忍不住将安乐侯的奢华作为谈资。
韩琦也正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传言,才会召集下面的谏院从属,并让他们以节俭为主要目的开始进谏。
如此做的好处,便是可以显得自己是出于公心,而并非是针对某一人。
其实韩琦就是要针对安乐侯范宇,因为他觉得安乐侯是个极为危险之人。就连自己十分看好的张唐卿,居然也隐隐对安乐侯有亲近之感。
说起来,韩可算是张唐卿的半师半友。曾教导过张唐卿的文章,也曾与之相谈甚欢,那可是他极看重的才俊之士。
可是气人的却是,在上次韩琦弹劾安乐侯时张唐卿故意帮倒忙。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是读书人,互相之间肠子里的那点弯弯绕谁不清楚?
由那时起,韩琦便让人打听过安乐侯与张唐卿的过往。由是也知道,这两人的关系相当不错。
对此,韩琦是又生气又惋惜,几次给张唐卿写信,劝其莫与安乐侯往来。
张唐卿对于韩琦本来甚为尊敬,只是与范宇交流之后,便受范宇影响,在陕州大力创造经商环境,使得陕州迅速繁荣起来。也就是因为有过实践,这才使得他更加笃信范宇的说法。
可是张唐卿每次收到韩琦的回信,都知道韩琦成见愈深,不好改变对方的看法,因此回信便多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搪塞之言。
也是因为张唐卿的这个态度,韩琦对于范宇则更加的迁怒,视之为大宋之贼。
要知道,张唐卿可是景祐元年的状元,若无意外将来便很有可能是大宋的宰执。
如今张唐卿被安乐侯范宇带的歪了,实在是有些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趋势。
韩琦除了知道张唐卿与安乐侯交好,还知道杨察、徐绶、苗振、杨谔等人,都与范宇走的较近。
这些人都是景祐元年科考名列前茅之士,在韩琦看来,都是被安乐侯给带到了沟里。
若不是有这样的看法,,韩琦也不会将范宇视为国贼。
这一次借着节俭的由头,韩琦便是要再次造势弹劾范宇。
范宇自己却并不知道,又有一波风雨向自己侵袭而来。
他如今在自己的庄子里,盯着最后的收尾。玻璃门窗已经安装好,虽然还有些不尽如人意的,但是也大体上的效果也已经达到。
此时这座原本的御庄,便如后世的一座现代简捷与传统建筑结合的民宿庄园。
也没有刻意的营造景观,只是随意的在院落之中摆了几块巨石,种了些花草树木。
虽然没有弄成繁复的一步一景,可也尽显舒心大气。
尤其是在天台的凉亭之中,微风阵阵甚为惬意。向北边望过去,便可看到黄河这条巨大的浊流横亘于天地之间。东西两边,是无数的田野村庄。再往南边看,便是东京汴梁这座百万人口的巨城了。
造作院制出来的玻璃虽然已经达到无色透明的要求了,但是还是有些许浑浊,而且玻璃板也要稍厚一些。不过范宇一想到这是在大宋,便不再挑剔。
因为玻璃质量还不行,也没弄什么落地玻璃窗,否则的话,看起来还要更加美观一些。
已经有几套沙发和躺椅打制好了,如今范宇也让人放到天台的凉亭中一套。
没有海绵垫,范宇便命人在沙发上铺了几层厚皮毛,往上一坐,整个人便陷了进去。这等被温软所包裹的享受,也是罕有可比了。
范宇本想多躺一会儿,却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立时让随行的王小丁去将孙有才叫来。
孙有才来到天台之上,对着范宇行礼道:“侯爷相召小的,不知有何吩咐。”
“我记得,那冯三曾说过,二十余日那酒便可酿好。如今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可将冯三叫来,再抱一坛酒过来。”此时天气也已经渐暖,却是让范宇惦记起来自己的啤酒计划。
孙有才不敢怠慢,立时应了一声,便跑下天台去酒窖找冯三。
酒窖之中,冯三正在睡觉,便被孙有才给叫醒。
“冯师傅,侯爷如今就在庄子里。他让我问你,酒酿的如何了。”孙有才叫醒冯三之后,便立时问道。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