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韩涤鲁自小便受到辽圣宗耶律隆绪的喜爱,并养在宫中。
不但如此,韩涤鲁还有契丹名为耶律宗福,被现在的辽皇耶律宗真称之为兄长。
由此亦可见,韩氏一族有辽国的荣宠仅在萧氏之下。
而辽国派这样一个人来出使大宋,足见诚意和对此次谈判的重视。
不过这位韩涤鲁还没到汴梁,只不过是刚刚出发罢了。
范宇如今可是专心修缮自己的庄子,若是官家不下诏,他也不会主动去关心国事。这样的态度,对于自己和大家都好。
不但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也等于向官家表明心迹,使其放心。
可有一点范宇并没放松,那就是造作院的差事。
次日范宇便来到了造作院,将许当找了来。
许当看到范宇,便拱手为礼道:“侯爷,这些日子你来的可是少了。只有上一次从这里找了那些学生去修庄子,此外对于百工技院的关心,可有些少了。”
说起来许当心中是有些怨气的,自己这个副山长忙的象头驴,可是安乐侯这个山长却是忙着修自己的庄子。也是因为与范宇相熟,知道范宇并不是拘泥于小节之人,因此他才有胆量报怨。
若是换个上官的话,估计许当几句话一出口,便要在评价上得个差了。
范宇哈哈一笑道:“有能者自当多劳,许兄如今虽然忙了一些,可是将来却是定会大有作为。”
他这话可不是乱讲的,这百工技院的学生一旦学成,便会进入大宋各行业的方方面面。虽然不是主政一方的官员,可也定然是做些具体工作的职官,那可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
若是许当这位副山长利用的好,定然是大有可为。
“咦?”许当有些怀疑的看向范宇道:“侯爷这样说,我虽然心中高兴,可是有种不妙的感觉啊。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莫非侯爷有事情吗。”
范宇哈哈一笑,对着许当挑起大拇指道:“许兄神机妙算,果然一猜便猜中了。”
只见许当的脸色一绿,将头摇的拔浪鼓一般道:“侯爷还是算了吧,如今造作院的事务繁多,还要使得百工技院之事顺遂妥帖。侯爷哪怕再说我是能者,也怕是要劳的吐血了。”
范宇看到许当这个态度,不由好笑。这家伙是让自己给折腾的怕了,现在借机诉苦呢。
“此事乃是国家大事,关系到边地将士的安危。若是小事,我也不会找你。”范宇正色道:“你既然这样忙,我便给你减减担子。将百工技院的副山长一职,让他人来做。你本为将作少监,做好本职之事便可。”
听到范宇如此认真的话,许当立时便慌了,急忙摆手道:“侯爷,有事好商量,我觉得我还年轻,正是需要千锤百炼之时。若要安逸,待我七老八十即可。话说回来,岂能因我一人之辛苦,便误了边地将士的安危。有什么事情侯爷尽管吩咐便是,我定当全力配合。”
范宇听到许当这等求饶的话,不由哈哈大笑。
“事情是这样,新军的步卒如今已经配了龙鳞铠与斧枪,可谓披坚执锐。这等步卒,在与其他步军对战之中,当所向披靡难逢敌手。”范宇摇了摇头接着道:“可也只是步卒,面对辽国与西夏的马军,还是不足为恃。幸好这次边地一行,从辽国与西夏弄来不少马匹,所以便将新军的骑兵也趁机编练出来。”
许当这时恍然道:“侯爷的意思是,要给这些骑军也打制甲具兵器?”
“不错。”范宇点点头道:“这些骑兵们的甲具防护要好,但也不能太沉。所以,我打算让造作院给这新军的骑军打造链甲,外履皮甲。如此便可具备相当出色的防护力,却又比重骑要轻便得多,亦可长途奔袭之用。”
想了想,许当便建议道:“侯爷要想他让他们轻便,不如只着皮甲便可,何必打造链甲这等费时费力之物。而且链甲虽轻,也只是相对于其他铠甲来说的。那可是要将铁棒打制成细铁丝,再剪成小段,做成一个个的细小铁环相勾连,极为费时费力。若是打造数千具链甲的话,怕是一年下来才能做出来。”
许当想的是不错,而且如今大宋对于这等铁丝的制作,也确实是停留在一个没什么效率的水平。可是他这是固有思维,却没有放开了去思考。
因此范宇听到许当的话,便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来。
“许兄,我等劳心劳力编写教材,才弄出来的这百工技院可不是摆设。”范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在蔡伦之前,可有人用过纸?谁不知道竹简沉重且不便于书写,但是有了纸便不同了。这链甲也是一样,既然知道费时费力,便须让百工技院的工匠师生们想些办法,将其中的繁琐之处都能缩减下来。若是成了,再造这些链甲,便可省时省力了。而建这百工技院的初衷,便是为了提升工匠们的时效,在更短的时间,造出更多的物品。若是百工皆如是,则天下可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