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这样说,便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了。事实上,大宋方面对于西夏,根本就没有多少防备之心。
对于李元昊称帝,大宋朝堂上下,也都没有预判。
这只不过是范宇对野利仁荣的虚张声势而已,使得西夏不敢轻易对大宋出兵。
范宇的历史知识并不那么丰富,但他还是知道,西夏攻宋,数场大战将大宋打的丢盔卸甲死伤惨重。现在这样对野利仁荣说这些话,便是为了避免再出现历史上的情况。
而且就是因为西夏攻宋,使得辽国借机向大宋讨要关南部分领土成功,并且使辽国的岁币增加到了二十万两白银和三十万匹绢帛。
如果野利仁荣真的信了范宇的话,认为大宋已经有了准备,那么西夏用兵的方向,很可能就会转向辽国。
到时大宋可以转寰的余地,就大了许多。
野利仁荣沉默了片刻,才对范宇拱了拱手道:“安乐侯为何如此害我西夏,对萧相公说我夏主元昊欲要称帝?这岂不是也使辽国对我西夏失了信任,他们若是对我西夏兴兵,便是安乐侯的罪过了。”
辽国的风格,向来与大宋那种被动有所区别,多半会主动兴兵攻略西夏。因此,野利仁荣才会有这个判断。
“夏使,只要你们西夏对辽国不抵抗,难道辽国还真的会灭了你们西夏不成?”范宇笑道:“避开辽军的锋芒便是,且卑言厚币以结辽帝欢心。若退避三舍辽军尚不退却,彼时辽国孤军深入夏境,难道西夏还灭不了这一支辽军吗。”
二笑了两声,野利仁荣点点头道:“安乐侯莫要说笑,辽国乃是上国,我西夏怎么敢攻击辽军,此事还是莫要再提。”
而在耶律宗真的身旁,萧惠则刚刚将西夏李元昊有可能称帝的事情汇报给他。
耶律宗真扫了一眼远处的野利仁荣,便对萧惠道:“依萧卿之见,我们辽国应该如何应对。”
“陛下想必也有了见地,臣便抖胆先说一说自己的浅见。”萧惠躬身道:“西夏李元昊称帝,也只不过是宋国安乐侯随口一说,而野利仁荣却不肯发誓以证西夏清白。虽无实证,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西夏不可不防。但坐视西夏坐大,非我大院所愿。河清军与天德军,除了防备西夏,还要防备宋国,不宜轻动。命其两军严守边界,勿使夏人越境即可。另可命人传诏于拔思母、达里得二部,使其剿灭我大辽境内的党项各部,以免这些党项部族投奔西夏。若是拔思母、与达里得两大部族,与西夏起了冲突,我大辽却是可坐收渔利。”
听到萧惠的建议,耶律宗真点点头,笑道:“萧卿真乃朕的骨股肱之臣,拔思母、达里得二部顺逆无常,驱尔等猛虎吞噬党项诸狼,断西夏臂助,实为妙计。待宴会散了,朕便亲自下诏,使拔思母与达里得两部讨伐党项诸部,所得皆为自有,这两部定会欣然而往。”
“其实,这拔思母与达里得两部,早就想去劫掠党项诸部,不过是因为忌惮西夏大军而不敢轻动。如今有我大辽给他们撑腰,想必不会放过机会。”萧惠笑道。
范宇不知道,他不过是将西夏往坑里推了一把,就引发了草原上一片腥风血雨。
萧惠回到座位上,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仍旧与他人谈笑甚欢。即使与野利仁荣,也是频频举盏邀饮,并无半点异样。
只有范宇,对于萧惠是爱理不理,这老家伙得罪了自己,可还没有道歉。
段少连与李在石两人,倒是谈的投机。那李在石有意结好大宋,好为高丽的奥援,因而刻意的巴结,竟使得段少连有了久违的被尊重感。
范宇很无聊,自己一个与他们这些使节并无多少话讲,正想着早些退走之时,却看到对面的耶律重元跑到了自己面前。
“安乐侯,我来敬你一盏酒,今日怎么没带曹小国舅前来?他不在,便是少了许多热闹。”耶律重元有些惋惜的道。
你们还直成了好友不成,范宇心里嘀咕,这两人都是一样的中二,或许是真心朋友。
“他非是使节,不过是来辽国增长见识而已。”范宇笑道:“这等正旦大典,如何能带他来。若是闹了笑话,岂不是对大辽不太尊重。”
耶律重元哈哈一笑,:“正是,我看他就是个坐不住的。若是来了,怕是前边一大套的繁文缛节都挨不过去。”
范宇看耶律重元元主动前来,定然不是只为了闲聊,便试探道:“殿下,你莫非已经拿定了主意?要与我联手。”
看了看左右,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耶律重元才点头道:“上次安乐侯的建议不错,于你我互相都没坏处,我为何不答应?此事我也讲与陛下听了,陛下并没反对。只是让我不要将战马贩卖给你便好,其余任由我自己作主便是。”
原来连辽帝都知道了,你还看个屁的左右,范宇不禁对这皇太弟嗤之以鼻。
“既然如此,皇太弟可命一掌柜带人与我同往汴梁。除盐铁茶矾等专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