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啊,那个女人竟如此有心机!他还当她是朵纯白无瑕的小花,是他瞎了眼!
刘徐一直看着他,哪里看不到他这些微小的变化,不禁眸色微深,嗤笑道:“那她以前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沈禹辰猛地一颤,终是无法忍受心头满溢的屈辱,哑着声音道:“某以前是燕侯夫人的未婚夫,再了解她不过。
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深闺女子,别说精通医术了,她连见到有只虫子死在她面前都受不了。
这样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克服得了那天花疫情,还破了二郎君的局,这其中必然有诈!
某想不到二郎君神机妙算,却偏偏被一个女子轻易迷惑了心神。”
他努力压制着话语里的嫉恨,出口的声音却到底带了一丝轻颤。
刘徐猛地眯了眯眸,忽地凉凉地笑了,“身为一个男人,心胸却如此狭窄,连自己以前喜欢的女子都能嫉妒。
沈三郎啊,若燕侯夫人此时见到你,可能也会如我这般,诧异她以前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罢。”
这句话仿佛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他心底某个一直不敢去触碰的角落,沈禹辰抬头看着他,眼中是深深的愤怒,却没想到,恰好触上了他毫无笑意的眼神。
刘徐淡淡道:“你走罢,我这边,可留不下一个如此愤世嫉俗的人。”
沈禹辰一张脸仿佛被冬日冰冷的空气冻住了,好半响,才低头短促地道了声:“那某不打扰二郎君了。”
便径直起身,快速地离去。
他走得又快又急,显然憋着气,刘徐不屑地轻笑一声,收回视线便继续往前走。
一旁的天喜轻哼道:“他以为随便一个人都能跟着我们郎君吗?
郎君,这男人,野心可大着呢。”
“可惜,不过是眼高手低罢了。”
刘徐淡声道。
就在这时,回廊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长相美艳惑人的华服女子,她带着一群侍婢,缓缓走了过来,见到他,女子退开一步,行了个礼声音柔媚道:“见过二郎君。”
刘徐淡淡地应了一声,却在走过她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也便看到了,女子脸上强行压抑着的不甘和仇恨。
她这般神态,是因为觉得在他面前必须用这样的低姿态,亦或是,因为她只是他父亲一个玩物一般的侍妾?
早在常州时,他便听说父亲新收了一个绝色美人,甚是宠爱。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会是她——曾被林家送到冀州,在冀州住了三年的林婉儿。
据说,那可是他阿兄特意找回来孝敬父亲的。
刘徐嘴角微扬起一抹清冷的笑意。
这事情的进展,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冀州。
陈歌花了一下午,终于跟钟娘对完府里要采购的年货,忍不住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伸了个懒腰,正想到外间喝杯茶休息一下。
忽然,却见蓝衣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大叫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