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那奄奄一息的男人，看起来阴森可怕得紧。

她这细微的动作一下子便被魏远捕捉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牵起她的手走了过去。

陈歌微微一愣，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忍不住便微微抿唇，笑了。

其实她不是害怕，只是有些不适应。

她连被摔得内脏肠子都出来了的跳楼现场都看过，这种又算什么。

只是被人关注关心着的感觉，还是好的。

李敖翔对一旁的小兵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提起一桶水猛地泼到了那通州城守身上，他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瞬间醒来，一双已是有些浑浊迷乱的眼眸中，满是彻骨的恐惧，还没彻底清醒便拼命扭动着白花花的身躯，嘶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什么都招！”

“很好，”李敖翔又朝一旁拿着纸笔的小兵使了个眼色，道：“只要你乖乖把一切说出来，我保证不会再动你一根汗毛。”

那通州城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眼睛却在扫到一旁脸色冷沉的魏远时，猛地瞪大，又拼命地缩着那中年发福的身躯，不停摇头，“不……不行，不能说，说了……说了会死的！我绝对会死的！”

“嗯，你不说也行。”李敖翔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却随手拿起了一旁在炭炉上已是烤得通红的铁块，笑着道：“咱们便继续昨晚上的事情罢。

高城守，你放心，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可取的便是耐心还算好。”

看着那还在滋滋蹦着火星的铁块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仿佛在寻找落脚点，昨晚生不如死的记忆一下子回笼，那通州城守两眼一黑，简直要哭出来了一般拼命叫：“我……我说！我说！”

便是说了后会死又怎样，总好过如今这般钝刀割肉。

他不怕生不如死，怕的是自己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下半辈子的人生，便只剩下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李敖翔微微挑眉，把铁块放下，脾气很好地笑着：“这样才对嘛，高城守，你向来是知道的，我这人好说话得紧，只要你愿意好好配合，我自是能让你舒舒服服的。”

他奶奶的好说话！

高琼嘴角一抽，他跟他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哪里不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偏偏最后关头还是被他抓住了尾巴，是他技不如人，他认！

高琼深深吸了口气，虽说已是决定把那些掩藏在时光之河中的肮脏往事尽数说出，还是忍不住有些胆颤，抬眸看了看那个仿佛只是静静站着便压得人说不出话来的高大黑影，忽地一扯嘴角，道：“燕侯，你怕是不知道吧，其实我很早以前，便见过你。”